取了當天最大額度的現金,應該夠她度過很久了。她戴上商場裡買的鴨舌帽和口罩,低著頭混在人群中,提心吊膽地走進車站。她甚至害怕廣播裡隨時會響起自己的名字,害怕有人突然拍她的肩膀,說“抓到你了”。等到動車啟動的那一刻,她才終於有了些真實感,手心裡全是冷汗。
&esp;&esp;小縣城是個風景還不錯的古鎮,度炘炘隨便找了個客棧住下,去買了點藥塗在紅腫的腳踝上。她明明很害怕,但畢竟還是個剛成年的小姑娘,看著周圍新奇的風景人文,便想著等腳不疼了一定要出門好好玩玩。第二天她窩在客棧休息了一天,第叄天感覺腳不怎麼疼了便出門晃悠,走在古鎮的街頭巷尾,度炘炘興奮得完全忘了還有人在一直找自己,她買了套當地民族風的服飾換上,在路邊小店編了精緻的髮型和化了個當地流行的網紅妝。年輕漂亮的她走在路上,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甚至有人拿起手機對著她拍照,她突然感到有些心虛害怕,立馬低著頭帶上口罩,快步走進了人群中。
&esp;&esp;一整天下來,度炘炘逛遍了古鎮的每一個角落。她品嚐了當地的小吃美食,欣賞了街頭藝人的表演,還買了一些小紀念品。夜幕降臨時分,她走進一家便利店買水喝。付款完離開的時候,她突然瞥見玻璃門外一雙冷漠而熟悉的眼睛正直直地看著她。度濂淮站在便利店門口,身後的車燈還亮著,臉上沒有絲毫意外的神情,彷彿早就知道會在這裡找到她。他一言不發地走進來,度炘炘僵在原地,呼吸都亂了。她猜到肯定會被他抓到,但沒想到來得這麼快。他走到她面前,低頭看著她,語氣平靜:“好玩嗎?我跟了你一天了。”
&esp;&esp;度炘炘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強裝鎮定地開口:“還行吧,但也沒多好玩。”下一秒,她就被度濂淮粗暴地拽上了車。車上的氣氛陰沉得可怕,司機一言不發地開車。從這開車回去要五六個小時左右的路程,在夜幕的籠罩下顯得格外漫長。度炘炘暈乎乎地靠著車窗睡著了,而度濂淮則嘆了口氣把她摟到懷裡讓她靠著自己睡。他嘴裡喃喃自語道:“真是心大還能睡著,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esp;&esp;車終於到家,度炘炘還在睡夢中,度濂淮便一把揪起她,下了車徑直將她拖進別墅。她被扔進浴室,度濂淮開啟花灑,冰冷的水淋在她身上,她瞬間被激醒,冷得打了個哆嗦,她被嗆得咳嗽,拼命掙扎,可他的力氣比她大太多,她的手腕被死死扣住,根本掙脫不開。
&esp;&esp;“度濂淮!”她憤怒地喊他的名字,嗓音裡帶著一絲委屈和慌亂,可他充耳不聞,他伸手拿起洗手檯上的卸妝油,粗暴擠在她的臉上拿水一邊沖洗一邊揉搓著她的臉,看著她臉上的妝容被沖淡,露出那張熟悉而青澀的臉。水流順著她的下巴滴落,她喘著氣眼睛紅紅的,頭髮被打溼,狼狽得不像樣。
&esp;&esp;洗完澡吹好頭髮的度炘炘本來已經做好了挨一頓毒打的心理準備,甚至想著怎麼咬緊牙關不求饒,可她度濂淮這次居然沒有打她,而是又把她關進了這裡,地下室的門“砰”地一聲關上,瞬間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度炘炘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背脊貼上冰冷的牆壁,心跳失控地加快。她屏住呼吸,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那種窒息般的恐懼還是一寸寸爬上來。
&esp;&esp;緊接著,她突然感覺到小腹一陣痠痛,好像有什麼液體從雙腿間流了出來,隨後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她伸手摸了摸自己雙腿間,溼乎乎黏糊糊的,她反應過來了,是生理期提前來了。度炘炘知道,這時候她只要大喊一聲告訴度濂淮,他肯定會放自己出去。然而,就在這個念頭閃過的瞬間,她的心中卻突然湧起了一個更加大膽的想法。或許可以想辦法讓自己再瘋一次,她能篤定,再瘋一次被送進醫院,度濂淮一定就會給她自由的。她聽著自己劇烈的心跳,一片漆黑的環境加上空氣裡的血腥味,太像那個讓她徹底發瘋的晚上了,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馬上就在精神崩潰邊緣了。
&esp;&esp;度炘炘顫抖著抱緊自己,蜷縮在地下室冰冷的地板上。四周漆黑一片,充斥著血腥味的空氣壓迫著她的每一寸面板。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掐著自己的手臂,指甲陷進肉裡,像是要把自己從現實中撕裂開來。她閉上眼,強迫自己回憶那些最深的噩夢——那個死掉的沒有舌頭的男人、那個殘暴的父親、那個渾身是血的姚小姐…他們都站在她面前,眼神冰冷,嘴唇微動,卻發不出聲音。
&esp;&esp;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