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不宜上山,流嵐一行人是在第二天天亮才趕回的鐵拳門。
流嵐自認給足了謝緹和薛元思溝通的機會,但看回程時謝緹閃閃躲躲的樣子,當年的誤會應該是還沒解開。奇怪的是不單隻謝緹,薛元思都莫名變得沉默了些,看謝緹的目光變得格外複雜,情緒說不清道不明。相較之下,態度沒有變化的謝緹反倒顯得更加自然。
謝緹沒意識到薛元思那頭的變化,還有閒心八卦別人的事兒,隔著窗戶往後面那輛車上瞄了眼,小聲問流嵐:“汪師傅跟我們一起回去?”
流嵐從光腦上抬眸,“他也是嘉賓之一,回去參加錄製不正常?”
後顧之憂有人幫他解決了,他當然是得儘快回到錄製中。
“我還以為他準備裝到底呢。”謝緹雙手環胸,調侃道,“不是我說,他那演技實在太差,嘉賓裡除了他哪個不是演員?還能看不出他裝病?”
流嵐視線重新回到光腦上,重新整理了兩下,“他不需要我們相信,觀眾信了就行。”
謝緹撇著嘴琢磨了一陣,“他這裝病的舉動也太奇怪了……”
謝緹本想再研究研究汪定的事兒,扭頭卻見流嵐還在低頭看他的光腦,萬分無奈:“光腦上到底有什麼東西這麼吸引你,你從上車開始就一直重新整理到現在。”
流嵐最後掃了一眼光腦上某個熟悉的Id,神色自若地拍滅光腦抬起頭,“沒什麼。”
“這趟來你也太奇怪了,跟得了焦慮症似的,老盯著光腦不放,你之前也沒這麼沉迷。”謝緹只吐槽了兩句,沒多想,又繼續剛才的話題道:“你還是趕緊想辦法應對汪定吧,我總覺得他這兩天不太對勁。”
謝緹越想越覺得是那麼回事兒,“他之前就跟你不大對付,在網上也沒少拉踩你蛐蛐你,我們這回來的可是他的地盤,說不定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放心吧。”流嵐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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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組這邊已經做好了拍攝的準備,就等著他們回來。
門頭上的殘留的牌匾已經被全部卸了下來,本來就“缺胳膊少腿”的鐵拳門牌匾徹底變成了木塊,堆在了門側,看著既寒磣,又莫名覺得可憐兮兮。
節目組吃一塹長一智,在門框上臨時做了加固,至少保證拍攝這幾天不會再出現意外。
可保得住一時保不住一世,鐵拳門的生活現狀必須做出改變。
流嵐打定主意要和老掌門聊聊,進了院子之後掃了兩圈卻沒見到鐵拳門人的影子,只見姚惗自己在院子裡打坐,湯哲和貝樂他們還在洗漱。
“人怎麼都不見了?”流嵐問。
姚惗悠悠睜開眼,說:“早已出門。”
“這麼早?”謝緹驚訝道,“去幹農活了?”
貝樂往臉上招了把涼水之後就徹底清醒了,仰起臉擦了擦水,“師兄他們因為昨晚的事情過意不去,一大早就帶著東西和錢上村子裡去了,說是要買些東西回來給你們補補,表達歉意。”
流嵐:“老掌門也去了?”
“老掌門也出了門,但好像不是跟他們一道。”
流嵐若有所思。
薛元思聞言遲疑:“……所以他們又把自己家留給我們一群外人看了?”
幾人齊齊笑了,既是覺得親切,也是無奈。
跟流嵐他們一起回來的汪定不知在外頭磨蹭什麼,這會兒才走進院子,見他們笑得開心,也跟著附和了兩下。
“汪師傅身體好點了嗎?”貝樂主動開口關心了句。
汪定昂首摸了摸鬍子,半眯著眼,緩緩呼吸了口氣,邊點頭邊笑說:“重遊故地,想到離開這許多年,難免傷情傷身。我昨日借山間靈氣,呼吸吐納,洩走渾身的濁汙,洗去沉痾,如今已然大好。”
眾人:……來了,又開始了。
瞧這世外高人的姿態,這雲來雲去故弄玄虛的話,實在令人摸不著頭腦,跟昨天躲著鏡頭走的汪師傅完全不像一個人了。
貝樂被他鬧得完全不知該怎麼接話了,只好訕訕地笑了笑。
院外由遠及近的熱鬧聲音打破了尷尬的局面,幾個大約才七八歲模樣的孩子笑鬧著抱著東西跑到了院前,見院裡院外全都是人,腳步停了下來,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還不等大家去問他們是誰,汪定先朝著跟在孩子們身後過來的鐵拳門人迎了過去。
“大師兄!”他雙眼微紅,二話不說就抱住了鐵拳門的大師兄。
張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