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也不送了。難道自己被拋棄了?已經不算家裡人了?淩小姐感到委屈,感到不甘。
淩小姐直想衝進房間裡去,跟父親理論理論,要弄個明白。
卻又聽到父親關照管家:“屋裡發生的事體,一律不許對小姐講。”
管家:“曉得了。”
淩小姐從父親的閒話當中明顯地聽出來,父親有意要隱瞞屋裡發生的重大事情,而且父親講閒話的嚴厲腔調,表明所隱瞞的事體,父親是絕對不允許讓伊知曉的。
屋裡究竟發生了啥事體?為啥要瞞牢自家呢?淩小姐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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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又講:“聽到伐!不許透露任何風聲,一旦讓小姐曉得了,我就責問儂。任何事體,都要等到風頭過去了再講。”
聽話聽音,鑼鼓聽聲,從父親的閒話裡聽得出來,父親要把自己排除在家庭之外,看樣子,父親已經不再把自己當作女兒看待了。淩小姐越聽越氣,越想越氣,氣得“阿噗啊噗”地喘不過氣來,心口幾乎像被割了一刀,要流血了,心裡難過得要死,淩小姐感到受不了……
淩小姐意欲衝入屋裡去,然而腳步僵住了。伊心裡又想,自己已不再屬於這個家了,對她而言,這個家已無任何意義,又何必非要踏入這個曾經的港灣。
就這樣,淩小姐最終還是沒有勇氣推開洋房的大門,沒有勇氣朝屋裡再邁進一步,
淩小姐轉身走下臺階,走上臺階下鵝卵石鋪就的小道,走著走著,腳步越走越慢,心也變得越來越沉,看著花園裡的一草一木,好像又感受到了父親曾經牽著伊的小手,一鏟一鏟挖著土,親手種著花草,父親喜歡花草,更喜歡帶著伊在花園裡種花種草,淩小姐就享受著跟在父親屁股後頭,滿身是泥,咯咯地瘋笑的快樂……如今小道兩邊的冬青樹,從當初的小秧苗,長成了樹牆,有半人多高了,密密層層,碧綠碧綠,煞是好看,花園裡兩棵樟樹,也從一人高的小樹長成了參天大樹,大樹冠遮天蔽日,給洋房遮著風擋著雨……這裡留下過淩小姐太多太多的記憶,淩小姐對這裡的一切真是有著難以割捨的留戀和不捨……
她想起了小時候,父親總是疼愛地抱著她,給她講故事,陪她玩耍,只要坐在父親的膝蓋上,倒進父親的懷抱裡,就像躲進了避風的港灣,什麼都不怕了。
而如今,父親竟是陌路人,把自己拋棄了,自己已經不再是這個家裡的人,這裡只是自己過去的家……
淩小姐走到了黑鐵門前,返身,又怨恨地看了一眼洋房,鵝卵石的小道,冬青樹牆,還有參天的大樟樹,然後咬了咬牙,義無反顧地走出了黑鐵大門。
其實,淩小姐是錯怪了凌老闆,屋裡確實發生了天大的變故,淩小姐的嬢嬢和姑父突然的離世,屋裡經受著一下子失去兩個親人的打擊……淩小姐的嬢嬢和姑父的死因又有叫關說不明道不白的來龍去脈,派出所一直在來來去去地調查著……面對屋裡出了這樣大的事體,亂得一天世界的辰光,凌老闆想,所有事體自家一個人擔著就夠了,不希望把女兒也牽連進去,不想搞亂了女兒的生活。
而淩小姐正在氣頭上,正是氣得忍無可忍的辰光,一門心思地鑽著牛角尖,哪能會曉得這麼多的情由,這也是淩小姐小姐脾氣的一根筋的思維。
世界上的事體,有叫關辰光,往往只差一步的距離,甚至只有一句閒話的差別,是問一句情由還是沒有問一句情由,是決定是朝前走一步,還是朝後退一步,其結果就會有天差地別的不同,事體就會朝著不同的方向,不可逆地發展,人生就是這樣,充滿著錯過和遺憾。
淩小姐沒有向父親再問一問事體的緣由,只是自說自話的想著,自說自話地走了。淩小姐走出黑鐵大門,原先看見過的那兩個警察,並沒有離開,在不遠的地方等牢伊。
看到淩小姐出了門,就迎了上來。
警察問:“儂是淩小姐?”
淩小姐:“是的。”
警察:“關於儂嬢嬢和姑父的墜樓身亡事件,想請儂配合調查一下。”
從警察的嘴巴里,淩小姐剛剛曉得嬢嬢和姑父墜樓身亡了,伊感到震驚,眼淚水忍不住溢框而出。
但是,淩小姐來不及傷心流淚,就隨警察去了派出所……
2、
淩小姐從父親的洋房出來,又去了派出所,一連串的鬧心事、傷心事,弄得淩小姐疲憊不堪,傷心不已,連上班、做生活也沒有一點心思了,回到銀行,請了假,直接回家去了。
回到屋裡,根本沒有心思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