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老張的焦慮惶恐。
司天命不緊不慢的泯了一口咖啡,然後才說:“照你這意思,是無間道都玩到我身邊了,但我也確實調查過身邊沒有可疑人員。”
“不可能!”
老張神色慌張,額頭上都滲出了汗珠:“如果你身邊沒有內鬼,我在盛鼎是不可能那麼快漏出馬腳的。”
“可關鍵是,王天霸和盛鼎,都沒資格在我身邊安插內鬼。”司天命語氣篤定的說,眉宇間透著一股睥睨自信。
王天霸只是他的棋子罷了,盛鼎更是連他的眼都入不了。
兩隻比較強壯的螻蟻,就算加起來,那也還是兩隻比較強壯的螻蟻罷了。
老張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那天在盛鼎外邊看到的一幕,猛地抬頭,直視司天命:“那如果是……張家安插的呢?”
張家?
司天命臉上的睥睨自信驀地一僵,眼神終於有了遲疑。
同為四大家族,張家的確有這個可能。
但……查了那麼久,都沒查出來,張家的這個內鬼是不是太厲害了?
“那天我快露馬腳的時候,就急忙抽身出來。”
老張細細回憶著:“然後我就看到陳梟離開公司,而接他的人,正是張家大小姐張青禾,兩人當時攀談的很開心,雖然我隔著一段距離聽不到他們在聊什麼,但從他們的神態表情看來,絕對很親近,壓根就不止地下拳壇那一面之緣那麼簡單。”
一字一句,鏗鏘篤定,不容人質疑。
甚至就連神色表情,也讓人無比信服。
饒是司天命這種人精,也從老張身上找不到半點端倪。
“難道……真的是張家插手進來了?亦或者說,他們已經知道我在針對他們了?”
低若蚊吟的呢喃聲,透著些許凝重。
起碼從目前而言,司天命還不願意將戰火燃燒到表面,和張家硬剛。
四大家族的局面,維持了太長時間了。
他覺得是該有所變化的時候了。
但是這種變化,也不能劍拔弩張,崩解的太快。
否則……張家即便如今勢微,一旦將戰火挑到明面上,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張家的反撲也絕對夠司家喝一壺。
地下擂臺是最好的機會。
當時他是想借機將所有目光都轉移到張家身上去,且張青禾死在地下擂臺上,於規矩而言即使是張家也找不到反咬的機會。
偏偏出現了一個陳梟。
而車禍,也正是司天命謀劃派出死士製造的。
司天命知道張家現在的處境,只要將張青禾這個張家第三代唯一的希望湮滅,張家將會徹底陷入到日薄西山的境地。
那時候,即使是他司家不對張家下手,張家也會因為背後武道資源的變化,自動被踢出四大家族之列。
偏偏……車禍也失敗了!
等等!
司天命眼神忽然一厲,寒芒迸射。
如果不是內鬼的存在,提前通風報信,那場由死士駕車製造的車禍,真的會因為意外而失敗嗎?
一念及此。
老張適時的補充道:“司家主,我的底子你是一清二楚的,我在盛鼎臥底,要是要暴露,除了你身邊有內鬼,真的沒別的可能了,你再仔細想想,還有沒有什麼遺漏掉的人?他們或許和張家接觸過,或許也和陳梟接觸過,當然接觸張家人的機率更大,畢竟張家在你身邊安插內鬼的機率更大。、”
司天命默不作聲,低頭沉思。
剎那間,他的思緒飛轉,紛繁複雜。
到底……還有誰被遺漏掉了呢?
“司家主……”老張見司天命依舊默不作聲,不由得焦急起來。
他這陣子真的太難熬了,那種臥底身份時刻都有可能被戳穿的感覺,就好像是頭頂懸樑劍,隨時都會怒劈而下,卻又不知道具體什麼時候怒劈而下。
司天命目光閃爍了一下,吐出一口氣,對老張擺擺手:“老張,你先回去吧,我再仔細想想,到底還有誰遺漏調查了。”
老張欲言又止,最終只能搓著手,躬背起身:“那家主你好好想想,我先離開。”
司天命望著老張離開,面色沉凝如水。
從一開始老張提到“內鬼”的時候,他其實也沒太當真,調查也純粹是因為小心駛得萬年船。
但多日調查無果,現在又和老張聊起來,特別是張青禾還從這次的車禍中活下來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