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說服江東市的民眾離開自己的城市,這聽起來很簡單,但按現在江東市的情況,實施起來困難極大。
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的話那剛剛商談下來的話去哪都是空談。
原本有所激情的會議室也冷了下來,但在場的各位沒有犯難,有的要麼掐著自己的眉心,有的下意識拿出了塞在褲兜裡面的煙,大家都在思索著解決的辦法。
都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人,雖然透過前不久的運作暫時安撫了民心,但大家都知道這只是往摻了水快要燒冒煙的油鍋裡添了幾碗冷水而已。
要是讓民眾離開江東市的理由不充分的話,這無疑是把煨燒大鍋的火開到最大,還往火爐裡面摻了一捆火藥。
要是真的處理不當的話油鍋不直接冒火才怪,甚至嚴重的話整個油鍋都要因為那捆炸藥直接被炸翻,而會議室裡的眾人正是守在油鍋旁邊選擇到底是繼續添水還是塞炸藥的人。
“就說研製了新噴霧,可以快速滅活流感病毒,但對人體有害,直接派幾架飛機在天上噴葡萄糖,地面也要做做樣子。”實幹派的幾人很快就合計出了一個很好的方案。
“各位,雖然說解決當下情況的對策看似都商量出來了,但我們不得不想象一下最壞的情況。”坐在角落姓王的一個官員突然站起來說,他之前和李清有過短暫的對話,胸牌上正寫著他的名字:王衛國。
他也是之前想要貪汙撥款的官員之一,雖然此人在大家心中的風評不好,但能力一直都是有目共睹的,而且王衛國說的最壞情況的確是要考慮一下,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帆風順,總會有意外,總會有考慮不周的地方。
最壞的情況是什麼呢?遊行,抗議,以及嘯營。若是集中起來的民眾突然嘯營,那很大可能就要上一些特殊手段了。
王衛國卻說了另一種情況:“若是有民眾執意不肯離開江東市呢?”
我們無法想象人會有多固執,有些人支援官方的決定,支援著江東市的封鎖和民眾的撤離,但同樣會有人不滿於現狀,特別是可以和自己的現狀有所對比的時候,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都說國難治在於民多智,倒不如說是接受新事物和知識水平過低導致的胡亂猜測以及大勢之下難以保持清晰認知的原因。
不患寡而患不均,以及接受新事物和知識水平過低,現在的江東市這兩點全佔了。
在歷史上江東市和江陽市作為雙子城市卻沒有能夠獲得和江陽市同等的待遇和地位,因為江陽市臨江,因為地理和民生原因江陽市發展得更早,也更加開化,袁浩宇也曾說過江東市是在幾十年前才逐漸開始發展的,那會兒才拋去了江東鎮的名號。
江東市由縣轉市沒幾年,但這個城市甚至算不上地級,大學也沒一所,教育水平低於高中的人比比皆是。哪怕是領導層意識到這點,大力發展教育要讓江東市做到煥然一新也要一代人的時間,這樣的情況只要大亂,只要有好事者從中作梗,動亂很快就會發生。
更何況隔壁歌舞昇平的江陽市更會引起了江陽市居民的不滿。
明明是流感瘟疫,憑什麼我們就要背井離鄉,但江陽市卻沒有任何的一點事?
王衛國也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才主動提出來讓大家想一想保底的對策。眾人沒有發聲,他們也在思考萬一真的出現最危險的情況該怎麼辦。
王衛國眉頭緊緊地皺著,他看著坐在自己座位上的同事們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陳先生打破了平靜,不過他並不是提出瞭解決這種情況的辦法而是說:“王衛國說得對,這種情況必須考慮,但我們之前商量好的方案也該通知下去了,負責人漠塵催得很急,沒幾天就是兩個不同的命令,我們也不能把腳步慢下來。”
會議室裡的官員們心領神會,都紛紛離開或者吩咐自己的手下或者副手去執行。
會議室裡旁聽的大部分人都離開了,唯一剩下旁聽的就只有李清這位負責人的聯絡員。
“王衛國你可以說一說自己的想法,寫著會議室裡大部分的人都離開了。”陳先生說。
王衛國也是直言不諱:“非常時期,非常手段,江東市,直接上實彈,電擊槍,麻醉彈。由軍隊接管後續的行動,誰鬧事就打誰。”
“姓王的,你是不是有問題?還讓軍隊接管後面的行動,那我們出的方案不就相當於我們直接指揮軍隊了嗎?軍政互不干擾你是徹底忘記了吧!就連上面的一把手都沒有這樣的權力!”
立刻就有留在這裡的官員反駁王衛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