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屋內凝重的氛圍仿若黏稠的膠水,將眾人緊緊黏在緊張與不安之中,每一口呼吸都透著壓抑。
眾人望著那扇剛剛被匆忙加固的正門,心底那根名為 “恐懼” 的弦仍舊繃得死緊,誰也不敢有絲毫懈怠。
畢竟殭屍的兇悍超乎想象,已經見識過殭屍威力的保安隊最是清楚,眾人實在難以安心,生怕它再度破門而出,將屋內攪得腥風血雨。
於是,幾個手腳麻利的下人一咬牙,又衝進雜物間,翻找出三根粗壯結實的木棍。
齊心協力,將木棍一端狠狠抵在門上,另一端斜撐著地面,身子前傾,使出渾身解數用力下壓,隨著 “嘎吱” 幾聲悶響,木棍被死死頂在正門背後。
而眾人渾然不知,此刻任老太爺已然從樓頂的天窗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房子中間。
任府的這處閣樓靜謐得有些詭異,唯有高處的天窗透進幾縷清冷月光,恰巧灑在殭屍青灰乾裂的麵皮上。
它空洞的眼眶裡兩點幽光閃爍,居高臨下,透過天窗死死盯著屋內的兩個人 —— 確切來說,是緊盯著屋子裡面的任發和任婷婷。
血脈至親的氣息仿若磁石,牢牢吸引著它僅存的本能,驅使它一步步靠近獵物,目標單純而又致命。
阿威經歷了先前幾場驚心動魄、生死一線的遭遇後,感官確實磨礪得敏銳了幾分。
此刻,他隱隱覺得周遭空氣冷得刺骨,透著股說不出的陰森,心中不安迅速蔓延。
滿心疑惑卻又不明所以的他,下意識朝身旁的文才靠了靠,扯著嗓子問道:
“喂,這樣安不安全啊?”
聲音裡夾雜著掩飾不住的緊張。
文才剛忙活完搬重物、貼符籙這一連串累人的活兒,本就大病初癒,身體還虛弱得厲害,臉色透著不正常的潮紅,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砸在腳下揚起一小撮塵土。
被阿威這麼一喊,他不耐煩地抬起袖子抹了把汗,氣喘吁吁地回道:
“你沒看到這裡全部封死了嗎?
門窗都堵得嚴嚴實實,符籙也貼了好幾層,還能咋樣!”
說著,還大口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
“怪不得這麼熱,快把我熱死了。”
阿威嘟囔著,抬手鬆了松領口的扣子,使勁扯了扯衣領,試圖讓憋悶的胸口透透氣,燥熱感讓他愈發心煩意亂。
“讓你這麼一說,確實有點熱。”
秋生在旁跟著附和,手中桃木劍“嘩啦”對著臉猛扇了幾下,可扇出的風都是熱乎乎的,絲毫緩解不了這股悶熱。
“不要緊的,上面有天窗。”
一個任府的下人見眾人熱得難受,順口提了一嘴。
在他想來,天窗小且位置高,殭屍身形僵硬,總不至於從那兒鑽進來,不過是給憋悶的屋子透點風的通道罷了。
“嗷嗷嗷~那還好一點。”
阿威一聽,頓時長舒一口氣,緊繃的神經鬆弛不少,還愜意地伸了個懶腰,滿心都在為尋得透氣之處感到舒適,壓根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可文才不一樣,全程參與了任府的佈置工作,對各處防禦細節瞭如指掌。
一聽 “天窗” 二字,腦袋 “嗡” 的一聲,瞬間反應過來,臉色驟變,驚恐高呼:
“天窗!!!”
“什麼?!”
秋生亦是心頭一緊,剎那間就聯想到殭屍可能隱匿房頂、順著天窗突襲,當下瞪大雙眼,滿臉驚惶。
“啊?啊!糟糕!!”
阿威被兩人這反應嚇了一跳,看著文才心急火燎衝向二樓樓梯,腦子也瞬間轉過彎來,如夢初醒般意識到危險迫在眉睫,心急如焚地想著要把天窗給封死,以免殭屍乘虛而入。
殊不知,此時的殭屍正慢悠悠地在房頂踱步,一步一步,動作僵硬卻透著股詭異的從容。
它微微仰頭,打量著四周景緻,月光勾勒出它嶙峋身形,腐朽衣衫隨風飄動。
任府的樓閣對它而言,陌生中帶著絲絲熟悉,讓他輕而易舉的鑽進了任府。
“來,我駕著你上去。”
阿威見文才夠不著天窗,心急之下大喊一聲,蹲下身子,雙手交疊,示意文才踩著自己手掌登高。
“好。”
文才也顧不上許多,一腳踩上阿威手心,借力往上一躥。
雙手扒住天窗邊緣,使勁探頭張望,嘴裡還兀自嘟囔著:
“我明明記得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