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二字一出。
沐清音的眸光微微一震。
她靜默了一會兒，隨即輕輕搖頭，語氣柔和卻堅定：“羽君，不用了。”
“為什麼？”蘇羽微微蹙眉，看著她的眼神多了一分疑惑，“這是我欠你的，也是你應得的。”
沐清音抬起頭，伸手觸上他的臉龐，指尖輕輕描摹著他的輪廓，“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已經非常滿足了。”
“我的身份，不需要其他人知道，只要有你就夠了。”
她的目光真摯，帶著一種純粹的情感，令他動容不已。
蘇羽沉默片刻，最終輕嘆一聲，伸手將她擁得更緊，低聲道：“清音，你總是這麼倔強……”
“不是倔強，只是……”
沐清音笑了笑，語氣柔軟如水，“這樣的日子，已經是我所能想象的最美好的未來，我多麼希望時間在這一刻暫停。”
“我只想永遠和你在一起，就像現在這樣，靠在你的肩上，或是依偎在你的懷裡……沒有比這更加幸福的事。”
“我從來沒有遠大的理想，我只想與我所愛之人共度餘生，我……”
“不求長生不求仙，願得此時共長眠。”
話落。
蘇羽心中默默重複了幾遍。
他的目光落在沐清音的眼中，那雙灰眸清澈見底，卻又帶著一抹深深的憂傷。
“清音。”
他抬起手，輕輕捧住她的臉龐，“無論歷經多少坎坷磨難，哪怕天崩地陷，哪怕是九世輪迴，兩個彼此吸引的靈魂終會再次相見。”
“命運的漩渦早已讓我們深陷其中，插翅難逃。”
沐清音聽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無需逃離……”
她輕輕搖了搖頭，自嘲道，“正如羽君你明知我是害你……”
話未說完。
蘇羽抬起手指，以劍指輕輕抵住她的雙唇，阻止了她繼續往下說。
他眼底的不悅，清晰的映在沐清音的眼中，她心中掀起一陣漣漪。
頓了頓，他輕聲道：“並非害死，而是命運將我們交織在一起。”
“心甘情願，死而無悔。”
“我也是，羽君。”
沐清音綻放出一抹溫柔的笑容，伸出手，輕輕覆在他的手背上。
一個計劃在她的心中生根發芽。
它，無比瘋狂。
且，只會有一人受傷。
……
【時間在悄然流逝】
【東華歷9億年】
【距離我的離世，只剩二十年】
【這些日子裡，兩大派系的神帝之間嫌隙日益加深，矛盾逐步浮現，王朝各地流傳的蜚語也越發喧囂，暗流湧動】
【蘇羽於踏入祖境的那一年，在永珍殿中雷霆出手，殺雞儆猴，並命天機閣清理各地民怨，然收效甚微】
【他雖察知，卻並未再進一步干預。他深明這是註定到來的既定結局，即便此刻勉力扭轉，也僅能拖延片刻，在他死後，王朝的崩塌將愈加迅速】
【盛極必衰，盈滿則虧】
【這一紀元已行至終末，王朝亦步入黃昏，無法挽回】
【既知無法逆轉，倒不如做應盡之事】
歸墟禁地，古殿內。
“所以……”
“你準備第四次伐天？”
小時立於殿側。
他的神情複雜，目光如炬，死死盯著蘇羽，沉默了許久才開口。
蘇羽聞言，露出一絲冷冽的笑容，“既然此次踏入祖境，便不再留有遺憾。玄始老兒所犯之罪，是時候一起償清了。”
“定叫他與我一同共赴黃泉。”
小時的眼神微微一動。
他注視著蘇羽，深深地看了片刻，忽然眉頭輕蹙，心中輕嘆。
實力差距更大了。
他嘗試感知蘇羽的未來時間線，卻只覺一片混沌，更是差點令他靈魂迷失其中。
此等天資，古今少有。
可嘆，命運無常。
小時低沉道：“你以祖境再一次伐天，我的確沒有理由勸你放棄。但我只想問一句……那個丫頭，知道嗎？”
“上次是你告訴清音我去了蒼原城吧。”蘇羽的笑意微微深了一分。
“我正準備和她說。”
……
東華王朝。
書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