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張昊天的死去,時間的漣漪終於止息,一切混亂的條條時間線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的畫面,徹底凝固。
無數錯亂的瞬間開始歸於正軌,那個充滿戰爭、背叛和無盡輪迴的世界,終於展現出它最原本的面貌——荒蕪、寂靜、空洞。
大地上,所有的痕跡都已消失。
曾經繁華的城市,如今僅剩殘破的廢墟,搖搖欲墜的高樓彷彿是脆弱的骨架,任風吹拂,卻再也沒有生命的氣息。
天空也變得空曠,如被撕裂的畫布。
沒有云彩的遮蔽,星辰如無數冷漠的眼睛,從高空俯瞰這一切。
它們靜默無聲,目睹著這片曾經充滿生機與希望的土地,如今成為一片荒涼的廢土。
只剩下那片無窮無盡的虛空,沒有風,沒有雨,甚至連空氣中的分子都變得稀薄,如所有的存在都在一瞬間消失無蹤,剩下的只有無聲的空白與靜默。
這片荒蕪的土地,在最終的無望與死寂中,逐漸消融進更廣闊的虛無,一切的生命都在這一刻完成了它們最後的消失。
不過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之中,依舊有三個存在超越了世界毀滅的限制,穩穩地屹立在這崩塌的天地之中。
萬有存續之王,白折,他騎在天上的太陽上,但他腳下的太陽並不散發任何光與熱,而充滿了扭曲的枝杈和無論如何扭曲也要存續下去的意志。
白折並非單一的存在,而是同時處於“生”與“死”之間的狀態,他的形態浩瀚而強大,包含無數層次的秩序與混亂,一切事物的規律和無序都在他體內交織共存。
終焉繪主,杜青萱,坐落在一片無邊的虛空中,安靜地揮動著他的畫筆。
他的動作優雅而從容,畫布上卻顯現出讓人心悸的景象——這是一幅描繪世界毀滅的畫作,每一筆都充滿了深沉的悲傷與荒涼。
畫中的世界崩塌,河流枯竭,山川崩碎,一切生靈化作灰塵,消散在無盡的虛空中。
畫布上的每一筆都將他與這片世界的過往和終結聯絡在一起,他似乎無聲地承受著這份巨大的孤獨,寂寞地等待著畫作完成的最後一刻,也許那時,他的身上會發生什麼奇特的事情。
尸解蝶仙,李天鶴,背生十二翼的蝴蝶翅膀,氣勢優雅而又充滿無盡恐怖。
他站在虛空之中,臉上卻寫滿了深沉的困惑。
他的眉頭緊鎖,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難以解答的謎題。
白折靜靜地站在天穹之上,眼神深邃,和李天鶴一樣眉頭緊鎖。
他是真的沒想到,在這場邪神吃雞大賽之中,最後能夠屹立不倒的,竟是這兩個存在——終焉繪主杜青萱和尸解蝶仙李天鶴。
白折原以為,杜青萱這麼弱小的東西,還和已經註定毀滅的世界繫結了,肯定是最先出局的,沒想到他錯了——
黑暗、血源、瘋狂和萬變魔君,居然都在時間的長河中被一一趕走,而杜青萱卻如同不滅的畫筆,也不知道怎麼著就走到了最後。
至於李天鶴,這個背生十二翼的蝴蝶人,白折更是完全不瞭解。
他甚至不知道,蝴蝶人是如何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又是如何佔據瞭如此多的份額,成為了這片廢墟中的一股最為無法忽視的力量。
畢竟白折壓根不在人類裡投放棋子,他沒有真正參與過這場混亂,甚至不清楚自己曾經的選擇與行為帶來了怎樣的後果。
左右人類的歷史、命運和爭鬥,本質都與他無關,他只是一個過來證道的。
當然,這也無怪他如今徹底失去了對局勢的掌握,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的情況。
杜青萱坐著繼續畫畫,突然他微微抬頭,溫婉的聲音緩緩響起,帶著一種穿越時空的冷靜與理性:“想不明白嗎?為什麼你會被我翻盤?”
李天鶴沉默了一瞬,目光凝聚在他的臉上,那雙背生十二翼的蝴蝶翅膀輕輕振動,似乎要隨著他的情緒波動而揚起一道無形的風暴。
杜青萱的聲音,像是切割現實的刀鋒,將一切朦朧的謎團層層剝開。
杜青萱悠悠道:“你製造了一種虛假歷史,這是你自己觀測到的歷史,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真的,你定義黑暗、血源、瘋狂是全人類的三尸,你透過斬三尸驅逐了他們,藉此霸佔了張昊天驅逐黑暗、瘋狂、血源的歷史,讓你佔據了世界意志的核心。”
他的眼神愈發清澈與冷冽,那種洞察一切的力量從他的每一個字句中傳遞出來,宛如深邃的湖水,對映著整個宇宙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