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並不屬於現實的邏輯體系,而是來自混沌維度與幻想維度之間,那片充滿悖論的領域。
它們如同無形的囚籠,將自身的存在性包裹在無窮無盡的反向證明之中,每一個論斷都通往虛無,而每一處虛無卻又隱隱指向某種不可言喻的存在。
顧行舟的身體微微顫動,意識如被投入深淵的水滴,墜入一個無盡自洽又自相矛盾的命題之海。
他以自身面板層層疊疊的夢境構造,在幻想的漣漪中不斷展開、剝離、再生、重塑——
他成為了一個行走的理論載體,一個用夢境為肌膚,以資訊為骨骼的“論證儀”。
他的任務,是在真實維度的大地之中,以邏輯的延展層層解析“古魔存在”的理論。
而與此同時,白折也在另一端推進他的實驗。
他轉向夢境維度,視線如畫家的筆觸般輕盈地落在杜青萱的身上。
既然真實可以論證“古魔存在”,那麼幻想,就該描繪出“古魔不存在”的景象。
他將自己穿越之前的事蹟傳輸給杜青萱,讓杜青萱執起畫筆,以畫道描摹出一幅完全否定古魔存在的畫卷。
畫布之上,色彩交錯,線條如神秘的秩序緩緩生長,形成一幅反現實的構造——
在這幅畫卷中,弗洛克提姆的身影被完全抹除,甚至連他的概念也被抽離,成為一片留白,彷彿他從未存在過。
黑暗的虛空被純白吞噬,混沌的氣息在筆觸間消散,畫中的世界自成邏輯,那些理應屬於弗洛克提姆的蹤跡全然被替換、填充、篡改,構成了一場關於“古魔不存在”的終極證明。
一邊是夢境的逐層展開,以理性剖析古魔的“存在”之理。
一邊是幻想的極致描繪,以感性勾勒古魔的“虛無”之景。
白折微微揚起唇角,目光深邃,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的變化。
他並不急於得出結論,也不急於操控這場實驗的走向,而是饒有興致地等待著。
他輕聲說道:“那就先這樣試試吧。”
聲音輕盈,卻像是一次漫長推演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