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和空間都被徹底重構,將他原本堅固的存在強行撕裂。
白折感到自己在內心的每一層防線、每一絲理智之中,都被無情地撕開了一個又一個巨大的裂縫。
甚至連他的每一個念頭,都被悖論次主那無形的力量狠狠撞碎。
就在此時,白折才感覺到悖論次主的力量已某種顛倒錯亂的形式悄然滲透進身體,植入了一個令人無法想象的資料鏈條:“我命令你不能服從本命令。”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蘊藏著極其複雜且荒誕的悖論效應。
白折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與意識產生了極其劇烈的反應,他的每一根神經,每一粒細胞,都彷彿被無限扭曲和壓縮,資訊結構在瞬間發生了極度的混亂。
源質在細微的層面上發生了自我衝突,每個結構的本質似乎都被悖論次主強行拉扯,漸漸地崩潰。
白折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體內的每一個分子、每一縷靈魂的拓撲圖平面,猶如一張脆弱的網,瞬間糾結成一團亂麻,無法辨別出起點和終點。
一切秩序、邏輯與存在的法則,全部被這一瞬間的力量摧毀。
“這是啥啊……”白折低聲呢喃,聲音顫抖。
杜青萱的手忽然一顫,受到某種無法抵擋的力量牽引。
墨筆在她手中微微震動,開始像是活物一般,不由自主地在空中舞動。
那支墨筆彷彿有了自己的意志,它在杜青萱的掌控之外,開始自主地在空白的紙面上留下筆觸,書寫著他無法理解的文字。
每一筆下去,都伴隨著一種撕裂心智的衝擊,文字的形態變化極其迅速,從一開始的凌亂,到逐漸變得有序,接著又迴歸到無序中。
那一行行文字如同深淵中的巨浪,層層疊疊,迅速充滿了整個畫面。
“關於本場戰鬥不可能發生的十八種證明——”
這些字跡如同重錘一般擊打在杜青萱的內心深處,每一個字都帶著強烈的悖論氣息,它們自成一體,卻又是無可抵擋的荒誕。
它們充滿了邏輯的自洽,卻在某個更高維度的空間裡,徹底撕裂了現實本身的法則。
每一條證明似乎都在挑戰存在的意義,挑戰著所有理性和事實。
杜青萱深知,墨筆中蘊含的並不僅僅是簡單的命題,在對方的掌控之下,墨筆已經不再屬於他,它開始自主地書寫著“不可言說”的真相,那是他無法預見、無法控制的例外。
他開始不由感覺到,每一行文字的落筆都像是在自己靈魂深處刻下一個不滅的烙印,這些文字不再僅僅是符號,而是具有了一種令人驚恐的生命力,似乎它們不僅僅是陳述事實,而是創造事實,扭曲著他的存在,將他原本已被牢牢把控的現實鏈條輕易地撕開。
他的意識有點恍惚,甚至無法分辨自己到底是被墨筆所操控,還是自己成為了墨筆的延伸。
墨筆的書寫速度越來越快,每一筆下去的瞬間,杜青萱感到自己與現實的距離愈發遙遠。
杜青萱那張千年未改的死人臉,終於露出了一律異色,他皺眉思索,同時向白折發問:“還沒搞定嗎?我有點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