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徹底被他化自在佔據的黯影幽界,那片曾經飽含生氣與光輝的土地,正緩緩沉淪為無盡的虛空與寂靜之海。
黑暗、混沌與死亡的纏繞,如一張巨網,吞噬著每一寸殘存的希望。
空靈的寂靜深深地籠罩了這片土地,而這片已無力迴天的世界,彷彿在等待著某種註定的降臨,某種超越一切的存在,來打破這最後的寂滅。
片刻之後,當最後一位選擇混沌的惡魔眷族被驅逐,天地間剎那歸於死寂,唯有混沌餘燼仍在空氣中瀰漫,像是未曾熄滅的黑色殘火,微弱地燃燒著這片死寂的廢墟。
然而,這沉默並未持續太久——自無盡虛空的最深處,三位不可名狀的偉大存在悄然降臨。
它們的降臨無聲,卻引發天地間無形的震顫,彷彿世界本身都在回應它們的到來。
它們的身影如宇宙深淵中的幽光,幽遠、冷寂,卻攜帶著無法抗拒的威壓,如同命運本身降下了終極的審判。
第一個踏入這片世界的,是萬有存續之王,白折。
他宛如一顆恆久懸掛於天際的恆星,既非溫暖的光源,也非毀滅的烈焰,而是一種超脫於理解的存在。
他的光輝無垠,不因黑暗而衰減,也不因世界的破碎而黯淡,那是一種不容置疑的光輝,昭示著他掌控一切的本質。
萬物存續於他的光輝之下,卻無人能真正接近他的本質,他是法則的塑造者,也是規則的執掌者。
他不屬於生命,也不屬於死亡,他是世界的起點,也是終焉,混沌與秩序、生機與毀滅,在他而言皆不過是掌中之物,翻手之間,可使萬物輪轉,覆手之下,亦可令一切歸於虛無。
他的目光所及之處,永珍皆空,彷彿一切存在都無法逃脫他的注視,彷彿世間的一切都不過是他目光下的影子,無法違逆,也無法抗衡。
第二位降臨的,是不終繪主,杜青萱。
他的存在如同無盡虛空的中樞,靜立於天地之間,卻彷彿連線著超越時空的命運之線。
他身影深邃而縹緲,無法完全被視野捕捉,每當目光觸及他輪廓,其形態便似乎發生了某種不易察覺的變化,彷彿他並非一個單一的存在,而是一種概念,一幅未竟的畫卷,在無數時間軸上同時展開,卻永遠無法真正完成。
地母顧行舟的身影,則彷彿一層層無盡交疊的夢境,漂浮在現實與虛妄的邊界,既存在,又虛幻,既可見,又不可觸及。
他的身體詭譎而扭曲,唯有層層面板包裹其中,而無任何可辨識的器官,宛如一座漂浮於混沌長河中的巨型夢魘——
不具形體,不具邊界,唯有無窮無盡的層疊,如摺疊永珍的映象,在世界的褶皺間低語。
他的存在本身便是一場未曾醒來的夢,一片永不停歇的噩兆,既非生者,也非亡者,而是一種超脫於兩者之上的概念,在夢與現實的縫隙間悄然棲息。
層層面板宛如天地間最深邃的帷幕,無止境地展開,每一寸面板的表面都流轉著斑駁而晦澀的幻象,如同世界意識深處未曾言說的秘密,被包裹在時間的罅隙之中。
每一道細微的褶皺,皆藏匿著幽深不可測的存在,它們在暗中潛伏,悄然窺視著現實,等待著契機去侵蝕、去侵佔,去扭曲一切已知的規則。
突然,那層層疊疊的面板微微震顫,開始以一種詭異而不可言喻的方式緩緩蠕動。
它們如潮汐般起伏,如巨獸的呼吸般輕微顫慄,響應著某種無形的召喚。
隨著這細微的震顫擴散開來,那些層疊的夢境之幕開始收縮、鼓脹,像是沉睡的黑暗正在緩緩甦醒,面板的每一處褶皺深處,都瀰漫出一種令人窒息的氣息——
那是未知的恐懼,是無法言喻的深淵,是直指本能的戰慄,是超越現實範疇的詛咒。
然後,混沌開始噴薄。
無數的混沌蟲族自層層面板之下破裂般湧出,如潰堤的黑暗,瞬間席捲四方。
它們如夢魘的碎片,從世界的邊緣裂縫中逃逸,拖曳著腐朽與毀滅的長影。
它們無聲地扭曲、蠕動、變形,彷彿是某種不屬於現實的生命,以一種完全無視物理法則的方式掙脫而出,在半空中分裂、增殖、變幻。
它們沒有固定的形態,千變萬化,瞬息之間便展現出千奇百怪的姿態。
它們或長有漆黑的羽翼,在沉寂的天空下無聲翱翔;或擁有猙獰的甲殼,揹負著如深淵般開裂的口器,蠕動著向前爬行;又或是如煙塵般彌散,輕輕一觸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