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穿什麼,可能是有教的好的資本,所以即便是穿得花裡胡哨點兒,學校也對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作為年輕有為的博士,別說在環工系,就是在整個教師圈也不多見,完全顛覆了在眾人眼中的博士學究古板的形象。
同樣都是年輕博士,文小魚雖然從專業上略勝一籌,但是從為人處世和言談舉止上,幾年的工作並沒有將她變得圓滑世故,既然言多必失,性格無法改變,那就少說多做總沒錯。可是現如今,她發現,自己話說的倒是少了,但事兒一件沒少辦,系裡無論什麼事兒,動不動就找她,都是以年輕有為、學歷學識高為由,先把你捧到珠穆朗瑪峰,再順理成章安排點兒任務下來,打一棒子,給顆甜棗,眾人皆知的招數,任憑不想接都沒法。
齊主任的念詞聲已經被在座老師的聊天聲音完全蓋過去。在他手裡的通知還剩下三分之一時,他突然畫風突變,抬起頭,目光從老花鏡框上方射出,用略帶嚴肅的態度說:
“我們現在正在開會,有問題可以下來再討論。大家對這六位老師去參加總設計有異議?誰想去可以毛遂自薦。”
話音一落,所有小聲聊天的人都閉上了嘴巴,整個會議室針落可聞。如此神速的讓所有人都聽話,那隻能說齊主任的這劑藥給得太猛了,也由此可見,參加學校園林總設計的活兒的確是不太招人待見。
齊主任在鴉雀無聲中將通知宣讀完畢,摘下花鏡,看向了文小魚以及身旁的幾個人。說來也巧,被派去的六個老師今天齊刷刷坐在了一堆兒,就好像是挨棒子之前的一窩雀,擠在一起,個個滿臉呆滯的回望齊主任,等待著他的甜棗。
“六位老師這幾個月肯定很辛苦,尤其是文老師,又要去企業實踐鍛鍊,還要上課,同時也得參加總設計工作。但咱們現在都是為學校做貢獻嘛,學校變得更好,我們才會更好。你們說是不是?”
幾個人心思各異,但卻是同一個動作,低頭不語。齊主任當然也知道他們幾個都在想什麼,於是笑著繼續說:
“他們幾個現在有了這麼重要的任務,如果需要其他老師幫忙的時候大家也不要袖手旁觀,畢竟我們都是一家人嘛。那接下來的事兒就拜託幾位了,有什麼困難也可以來找我,咱們溝通。明天早上八點二十準時去大報告廳參加啟動儀式,具體的事項明天的會上會宣佈。”
接下來就是會議室挪動桌椅的聲音,熱鬧聲逐漸散去,六個人沒有挪動地方。
葛禹良是今年開學新招聘的老師,和文小魚也就是見過有限的兩次面,話也沒說過,和周悅一個教研室,平時見了面也只是打個招呼,在一起聊天更是沒有過,剛才他就坐在周悅的身邊,三個女人說話的時候他一直沒插話,現在散了會,他抬頭看了看其他幾個人,嘆了口氣說:
“這就是專門找軟柿子捏吧?”
眾人看向了這個半天沒出聲的男人,葛禹良一臉的淡定,繼續說:
“你們沒聽到剛才主任說嗎,是讓我們去幹活,以前我們讀博士的時候就是這樣,導師要是有什麼活要幹,沒人手的時候,就會說一樣的話,當時第一次聽感覺還不錯,覺得自己是個有用的人,但是幾次之後就發現,自己就是個免費勞動力。本來以為終於等到畢業,可以脫離苦海了,誰知道剛出虎穴又入狼窩。我無所謂,蝨子多了不咬嘛。”
話說完,突然聽到有人拍手,是霍老師。
“總結到位!”
霍子平悠悠的坐直身體,後背靠在椅背上,黑框眼鏡下是淡漠的神色。
“上個月我媳婦他們部門就說學校請來了重量級人物參與咱們學校的綠化設計,當時還問我來著,我還跟她開玩笑她,還說去了就得扒層皮,不累死也得被罵死,人要臉樹要皮,這麼大歲數了還不想晚節不保,一口回絕了她。”
霍老師停頓了一下,推了一下眼鏡,唇角無奈地上揚,道:
“人算不如天算,現在把咱們都架到這個高度了,想不去都難。今晚等我回去啪啪打臉吧!”
“那你媳婦跟你說還有別的系的同事和咱們一起‘受苦’嗎?”
葛禹良趕緊追問。
“什麼意思?還有誰?你想有誰?你是不是想問還有沒有什麼單身女老師和咱們一起?”
霍老師好像聽到了葛禹良的內心獨白,一臉壞笑地問。
“你看你說的,我就是問一下,你非要聯想那麼多幹嘛?沒別的意思。”
被霍老師猜透了心思後,葛禹良臉上的紅色立刻紅到了耳根,感覺解釋也好像是在掩飾,閉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