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望的嘴好像開了光。
吃完飯,劉臻就把二人叫到了跟前。
“我前幾日所繪之物,可都做出來了?”
二人齊齊點頭。
蒲勝按捺不住心中疑惑,問出心中所想:“敢問恩公叫我們做的到底是什麼東西?裡頭倒是有鐵犁,可形狀又有所不同……別的部件,更是奇形怪狀。”
“恩公雖給了圖畫,可小人不知什麼用途,總是心裡沒底,擔心打錯了……”
公輸望雖沒說話,但從表情來看,應該是跟蒲勝一樣好奇。
劉臻笑道:“今日叫你們過來,就是給你們講解前兩日打造出來的東西有何用處。”
“你們召集大夥到工坊門口,我親自給你們組裝演示。”
工坊在新縣西北,是劉臻單獨劃出來的一塊兒地方。
目前只有打鐵鋪和木工房兩個建築,由蒲元和公輸望分別掌管。
有個面積約莫兩千平米的大院,還叫馮奇帶人圍了木牆。
平常都是關著門的。
兩人聽命。
立刻召集所有縣民,聚集在工坊院中。
蒲勝和公輸望這些日子忙活出來的工件,根據形狀不同,分門別類擺在院子裡。
縣民們頭一次見到這麼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都跟好奇寶寶似的。
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這都是些什麼東西?恩公為何要蒲勝他們做這些出來?”
“不知道,興許是上好的兵器吧?”
“或許!我聽蒲勝吃飯時說,為造這些東西,庫房那三千件刀劍胚子,已經熔了一半了……”
“可這不像刀,不像劍,也不像槍頭什麼的,能是什麼兵器呢?”
“我看這一片一片的,定是什麼暗器!”
“不盡然,你看那根鐵梁,一丈多長,必是長兵!”
“若是長兵,打造這許多給誰用呢?咱們之中除了恩公和那位紅臉的關大爺,誰能扛得動啊?”
眾人正討論得熱烈。
其中一個膚色暗黃的年輕人插嘴道:“可我怎麼看著像犁呢?”
周圍一靜。
隨後眾人鬨笑起來:“胡言亂語!”
“你看這些東西,不論小的還是大的,都沒一件兒像犁的。”
“也就零星幾個看著像是犁鏵,可這些若真是犁,為何沒有配套的木架?”
這麼多人說他,頓時讓那年輕人窘迫不已。
可就在這時,劉臻的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都別笑了,你們這許多人,只有他說對了。”
“啊?他竟說對了?”
“怎會是犁?”
縣民們驚訝不已。
說話間,他已經來到年輕人面前,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問:“我讓蒲勝打造的這犁,形制與平常用的大不相同,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那年輕人恭敬地衝劉臻微微躬身,說道:“回恩公的話。”
“小人家中犁耙老舊,時不時就壞了,只因家貧,買不起新犁耙,只能自行修繕。”
“日子久了,自然認識得深些。”
“這地上的鐵器,分開看確實不像犁耙,但若將其中幾樣合在一起就像了。”
劉臻挑眉,指示道:“你且去合一下試試。”
“是。”
年輕人略顯緊張,從地上撿了幾個部件,嘗試了幾次,最終組成了一個整體。
他用手扶著,回望劉臻:“恩公,可是這般模樣?”
“呵呵呵……”
劉臻讚許地看了他一眼,又搖搖頭:“雖不中,亦不遠矣,換我來吧!”
年輕人立刻放下部件,退到一邊。
換成劉臻,手腳利索地把各種部件組合在一起。
劉臻是農村出身,父母都是農民。
家裡談不上富,但也不能說窮,畢竟他生活的時代,農民待遇有所提高。
種出來東西都是自己的不說,還能領補貼。
種地其實也用不上他。
都機械化了,不缺他這個勞動力。
甚至父母擔心他被機械弄傷,還嚴令禁止他幹農活。
可家裡人越是不讓碰,劉臻就越好奇,經常偷偷研究。
不光自己學會了拖拉機駕駛,還把拖拉機後頭的機械犁結構搞了個通透。
也是因為這個,讓他從小就對機械工程之類的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