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
向書微沒猶豫地下意識反問，姜清黎怔了好幾秒，有點不敢置信地發問。
“沒愛嗎？他現在對你很不好？
他不會踐踏你的人格尊嚴，奴役你的身體吧！你不會像那些狗血文女主一樣，這段時間被他狠狠虐吧！
向書微我們先說好了！你就算要追回他，也要稍微清醒點！不要像個戀愛腦單方面被他凌辱啊！”
“……那，那倒沒有。”
身下是柔軟的床，房間內擺設齊全，冰箱裡常備新鮮的水果，櫃子裡有糖和零食，還有上一次她痛經，他去超市買回來的紅糖和暖宮貼。
絲毫不用懷疑，她是有人權的。
而且是相當有尊嚴地活著，出門，萬一意外見到他的朋友，或者是航星員工，她也是裴祈淮“正兒八經”的女朋友。
而且……裴祈淮還預備著幫她開公司。
這麼看下來，她的生活可太圓滿了。有吃有穿，有“愛人”也有朋友，還有冉冉上升的事業。
姜清黎好像說了什麼，但向書微有點兒走神，她抬手撓了撓頭，眉目間流露疑惑。
三四秒後，她坐起身來，雙手撐著床面，環顧四周，又看向門板，視線彷彿穿越門板，開始回想。
怎麼感覺，有點兒不對勁？
她這21天怎麼過得還挺滋潤的？
房子不用自己花錢租，飯也不用自己做，零食水果也是裴祈淮買的，大半夜的下著大雨，他還要幫她跑到超市去買衛生巾？
不對——不是她在追他嗎？
裴祈淮不是生她氣的嗎？剛碰見的那天，他明明是很介意地質問了她很多，也老嗆她。
但她現在，怎麼感覺事情的發展有點奇怪，裴祈淮……是不是對她太好了？
別說是“報復”了，都是在照顧了。
交易歸交易，一她心甘情願，二他也不熱衷。
怎麼看，都是裴祈淮虧了。
向書微的眉頭越皺越緊，詫異地倒吸一口冷氣。
“微微？微微？你幹嘛去了？不理我？”
向書微猛然回神，嗯了一聲，腦子勉強想出個解釋，尋求認同感地朝姜清黎說道：
“我剛剛仔細一想，裴祈淮對我，好像還挺好的。我現在免費住他的房子，隨便吃和用他的東西，有人騷擾我他也幫我出頭。”
姜清黎沉默了有十幾秒，極為不解地提高音量地反問。
“他這樣，你覺得他是恨你？對你沒有愛？”
向書微認真地搖搖頭，腦子快速回憶了一下，正兒八經地列舉道：
“但他以前愛我的時候不是這樣的，他愛我的時候——
水果會切成小塊遞給我。”
現在只是削完皮就遞給她，只有橙子會切好。
“每天都誇我，每天都主動抱我。”
現在21天，他都沒主動誇過她一次，也沒有主動抱過她一次。
“以前我困的時候他都會讓我睡覺，現在都不讓我睡了，叫我去洗臉。”
雖然最後她還是撐不住睡了。
“以前我看電視的時候，他還跟我一起聊彈幕。”
現在她看電視的時候，他都不跟她討論劇情了，有時候她偷偷看過去，還會發現他沒在看電視。
眼神不知道在瞥哪裡，甚至有點躲躲閃閃的。
姜清黎等了幾秒，沒聽見下文，追問“還有嗎”，聲音裡有點想斷絕紅塵的麻木。
向書微回想著，驀地，聽到一點兒輕微的動靜好像從門外傳來，她跳下床，走到門前，猶豫了一秒，按下門把，探出個腦袋，看見了站在玄關處正張望著的裴祈淮。
向書微立即扭頭看了眼陽臺的門，鎖得好好的，她才轉回腦袋，正好和裴祈淮對視。
他神色有點兒詫異，薄唇微動。向書微轉頭，反手關上門，背抵住門板。
想起來了，還有——
“他現在對我其實挺冷漠的，比起談戀愛的時候，但，平常我也不太把他的冷漠放在眼裡。
他不讓我拉手的時候我還是牽，跟他朋友見面的那次，我還裝喝多了不舒服，靠著他，我還懷疑他出軌，把他襯衣上的紅酒漬看成口紅印。
所以，是不是因為我這樣，他就算想拒絕我，也很難做出實質性的反擊？還有一些照顧，也是因為他人好，所以對我不是很壞？
但這些，我是不是不能誤以為，他對我還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