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蕊心回憶起那一日的場景,只覺得分外屈辱。
為了錢,虞康平就把長子一輩子的幸福給賣掉了。
她向來瞧不起沈錦珠那個商戶女,結果搞了半天,自己兒子娶了一個商戶女。
但她也沒辦法。
畢竟張家給的實在太多了。
侯爺和長子都不站在她這邊,她只能嚥下這口氣。
後來她才知道,張家除了給了五十萬兩白銀外,還給侯爺送了一對雙胞胎姐妹花當小妾。
她幾欲吐血。
那對姐妹花甚至和長子年紀相仿。
簡直荒唐!
但木已成舟,崔蕊心再生氣也沒用。
長子的婚事她插不得手,所以次子的婚事她便格外謹慎。
可現在已經輪不到她挑人家了。
畢竟次子尚未考取功名,再加上長子娶了個商戶女,許多人家不願意女兒嫁過來低商戶女一頭。
所以次子虞子清的婚事挑挑揀揀,如今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
虞子清比虞子珩還大了兩歲呢。
崔蕊心不由著急了起來。
她催人去把虞康平請過來。
“侯爺,子清的婚事,您可有合適的人選?”
虞康平面無表情道:“我能有什麼人選。你不是嫌我給子澈的媳婦選得不好麼,子清的你非要自己選,現在問我做什麼。”
崔蕊心一噎,頓時惱了。
“再怎麼說,子清也是你的兒子,難道你不管了嗎?”
虞康平不耐煩道:“你若辦不好這事,那便交給子澈媳婦來辦。”
“交給她辦?若不是因為她,子清也不至於一直找到媳婦。”崔蕊心愈發惱火。
“人家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和商戶女當妯娌,她能給子清選什麼好媳婦。”
“呵呵,什麼不想和商戶女當妯娌,那都是因為錢沒到位。聘禮多加些,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個好兒媳。”虞康平冷笑。
“若你連這點事都辦不好,那還是把府裡交給子澈媳婦打理吧。”
說完他便拂袖離去。
崔蕊心慪得想死。
她請虞康平來這麼一遭,非但沒有商議出一個好的法子,反被噁心到了。
但虞康平那句話倒是提醒她了。
若是能增加一些聘禮,說不定可以再挑一挑。
只不過幾個孩子聘禮的規格分家的時候就定好了。
老侯爺和老夫人給幾個孫子都分好了,子澈是要繼承爵位的,所以他的聘禮最多。
其他人,都要少上一成。
崔蕊心想了想,將長媳張蘊儀叫了過來。
沒有寒暄,直奔主題。
“子清議親的事,你當長嫂的該出把力。”
張蘊儀垂眸道:“母親說的是,我自會出力。”
“既是如此,你打算給子清聘禮加多少銀子?”崔蕊心發問。
張蘊儀心底冷笑。
這侯府可真夠貪婪的。
她嫁進來至今為止,已經給了多少錢,如今老二娶妻也要她掏銀子,這是那她當一文不存卻能源源不絕吐銀子的錢莊呢。
“待我與夫君商議後,再來回稟母親。”張蘊儀不冷不熱地回應。
崔蕊心對她的答案很不滿意,將茶蓋重重一摔,濺出兩滴茶漬在紫檀案几上。
“有商戶出身的長嫂,哪個體面人家肯來議親?老大家的,你既佔著長嫂名分,總要為侯府臉面著想。”
張蘊儀冷笑:“母親,我也不是第一天當商戶女的。”
眼看崔蕊心要發怒,她又道:“讓我掏錢,也不是不行,只是母親打理中饋多年,也累了。我該……”
崔蕊心眼角抽了抽,厲聲呵斥:“你想換掌家權?你才嫁到侯府多久,就想從婆婆手裡奪權?”
“母親說笑了。什麼奪權不奪權的,我是想為您分憂。”張蘊儀淺淺一笑。
她已經給虞家生了一個長孫。
如今孩子也滿了週歲。
是時候該讓崔氏歇著了。
“只是子清要娶親,總得騰出人手備聘禮。不如讓王嬤嬤把對牌鑰匙送來,我連夜清點庫房?”
崔蕊心刀子似的眼神在她臉上掃視了片刻後,將茶盞摔在地上迸成碎片。
周圍的丫鬟寂靜無聲,連大氣都不敢喘。
而張蘊儀卻十分淡定地給她拿了個茶杯,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