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從未懷疑過自己的病。
但當她得知尚未滿月的小外侄症狀同她一般無二,知曉他們是遭了楚家人的毒手。
可惜那時,她知道的太晚了。
“姑娘這脈象,乍看像是中毒,但實則被人封了半處心脈,姑娘應該偶有心間刺痛,唯靜息方能緩解一二的症狀。”
溫寧點點頭,“確是如此。”
顧老眉頭深鎖,“姑娘長期服用溫補的藥材,確有續命之效,但長此以往必然會造成深虧。”
“顧老可有醫治之法?”溫寧不禁神色動容。
顧老道:“那湯藥不可再吃了,我為你開啟心脈,每逢十五你都要來我這裡進行針刺治療,日後若有機緣,姑娘可嘗試一些強身健體的拳法,對恢復也是大有裨益的,但眼下不可操之過急。”
“溫寧記下了,多謝顧老。”溫寧交了豐厚的診金。
做完針刺,渾身冷汗淋淋,但心口明顯舒暢不少。
楚老再次叮囑:“切記要靜養,不要刺激心脈。”
這時,一個小廝跑進來找顧老。
“你這慌里慌張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一改!”顧老滿臉無奈。
小廝撓著頭嘿嘿的傻笑著,“顧老,大爺請您替他去一趟寶賢王府,太妃頭疾犯了,大爺正在宮裡給貴妃把平安脈,走不開。”
顧老本不想摻和他的事,但是醫者仁心,還是命小廝拿著藥箱跑一趟。
太妃的頭疾,溫寧略有耳聞,傳言是先皇駕崩,她憂思過度所致。
但其實不是。
溫寧讓藥童給她抓了羌活、赤芍等一些藥材,然後坐著馬車回到青石街。
茗蘭酒肆。
肆坊間,有幾桌客人聽著姑娘唱的南疆曲,喝著小酒。
見走進一位錦衣華服的女子都好奇的投來探究的目光。
溫寧找了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一壺只有這裡才能買得到的夜茗蘭,和幾碟小菜。
倒出一盅,酒香清冽。聞上一聞,裡面有一絲奇特的味道。
這種味道,估計也只有從百里屍骨中存活下來的人,才會知道吧。
溫寧自嘲的一笑。
“小二!”
“客官,有何吩咐?”見她都沒動筷,神色有些緊張,“是飯菜不合您的口味嗎?”
“酒很香!只是我想和你們老闆談樁生意。”溫寧給了他一塊碎銀。
小二樂顛顛的收起來。
少頃,他又跑回來,“老闆請姑娘上樓。”
二樓有幾個包廂,陳設上談不上雅緻或者奢華,但勝在安靜和乾淨。
掌櫃是個中年人,略有些發福。
溫寧語氣平淡又不失恭敬,“掌櫃,煩請你們老闆出來見上一見。”
掌櫃尷尬的笑笑,“姑娘真會說笑,在下就是這裡的老闆。”
“你不是。”溫寧拿出一疊百兩面額的銀票推到他面前。
“姑娘,這是何意?”掌櫃眼露殺意,暗處的人嚴陣以待,就等掌櫃發出訊號,溫寧的人頭就會落地。
“這樁買賣對於茗蘭酒肆百有利而無一害,但是這事掌櫃你真的做不了主。可否請出你家老闆,如若我多有冒犯,大可以一刀解決我。”溫寧滿目真誠的望著他。
茗蘭酒肆是新開的平民小鋪,但是未來不到一年的時間,僅憑夜茗香就風靡整個京都,甚至不少達官貴族都要提前半個月開始預定。
倒不是真的酒有多香醇,而是這幕後的運作之人熟諳經商之道。
而眼前這個人顯然不是那位神秘老闆。
這時,門開了。
店小二在掌櫃耳畔輕聲說著什麼,掌櫃便從懷裡拿出一根布條,“姑娘,得罪了。”
掌櫃給溫寧蒙上眼睛,一掌將她打暈。
等她醒來,四周有燭光在眼前影影綽綽。
溫寧一動,發現不僅眼睛被布條蒙上了,手腳也被綁上了。
有很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是你要見我?”
“我想要買一隻屍蟲母,救人用。”
神秘人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夜茗香裡的酒引是一隻蟲子?”
“因為,我就是從白骨崖裡活著回來的人。”溫寧對待厲害人物向來不會拐彎抹角,因為耍心機只會死得快。
坦誠,方有一線生機。
神秘人有些震驚,也感到有些意外。
他以為自己是唯一的倖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