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王府內的杜嬤嬤便趾高氣昂的站在時府大門口,請她也不肯進來。
好像會髒了她的鞋子。
溫寧認得這位媽媽,上一世,她跟在楚映雪身邊,沒少作威作福,仗勢欺人。
“老奴來是奉王爺的命過來通知一聲,王府內給姑娘佈置的園子已經收拾好,請姑娘搬過去。”
杜嬤嬤皺著眉頭掃看了一眼,輕紗遮面,弱不禁風,還真跟傳聞中說的那樣是個藥罐子,就心生嫌棄。
連見禮問安都省了。
溫寧看了一眼停在門口的馬車,大是大,但太過樸素,按規制絕不是給主子乘坐的。
而且寶賢王接回失散多年的女兒,就派了一個嬤嬤和一個車伕前來,連個侍衛都沒有。
這擺明了就是給她的下馬威。
“杜嬤嬤先請回去告訴寶賢王,溫寧還有件事未了,三日後再來接溫寧,溫寧必獻上一份大禮。”
杜嬤嬤頓覺好笑,厲聲斥責:“溫寧小姐好大的架子啊!雖說是先王妃流落在外的女兒,可到底也要王爺肯相認才行。這還沒認祖歸宗呢,就這般傲了!
那可是王府!
當是這些低賤的商賈之家嗎?想什麼時候回去就什麼時候回去?能來接你不趕緊上馬車,瞎矯情個什麼?
還大禮?!
真是笑死人了!
寶賢王什麼稀世奇珍沒見過,就你們能拿出什麼大禮!
果然是小門小戶養出來的,上不得檯面。”
溫寧看著她那副疾言厲色的模樣,鼻孔恨不能揚到天上去。
嗤笑道:“杜嬤嬤也是好教養,這份狗眼看人低的本事估計連你家王妃都自愧不如吧!”
杜嬤嬤故意站在時府大門前,就是想引人圍觀來看溫寧的笑話,讓她自慚形穢,日後在王府能夾起尾巴,別給王妃娘娘添堵。
可她居然如此膽大包天,“你居然敢辱罵王妃娘娘,老奴今日就要好好教你一下規矩!”
溫寧一眼便洞穿了她的心思。自然不能讓她得逞。
反手扣住她即將落下的手掌,隨後“啪!”“啪!”狠狠的扇過去兩巴掌。
“你你竟然敢打我?”杜嬤嬤氣得火冒三丈,語氣更加不恭敬,“老奴是為小姐著想,沒想到你竟這般不識好歹。”
“既稱老奴就該守好自己的本分,主子的事輪不到你指手畫腳,交待你的事,你只管去照做就是。”溫寧語氣平和,卻字字刺耳。
杜嬤嬤在王府快三十年了,雖不是府裡的掌事嬤嬤,但也是王妃身邊的人,就連一些官家娘子見了她,都要給三分薄面,可她今日卻被一個柔不禁風的賤丫頭教訓了!
時溫寧輕飄飄的一句話,便讓風頭一轉,眾人都對杜嬤嬤指指點點起來。
這口氣她怎能嚥下去?
可時溫寧乾脆給她甩了臉子,轉身揚長而去。
留下杜嬤嬤一個人杵在這,顏面盡失。
她惡狠狠的看著溫寧的背影叫罵,待她回府,定要在王爺和娘娘面前好好告一狀!
一直躲在影壁後面觀望的楚映雪,以為母親真的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可當她看見時溫寧還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心裡七上八下的。
“這是我最後的機會,我一定要抓住。”楚映雪攪著手中的帕子,偷偷的給自己鼓氣。
“杜嬤嬤,勞您親自跑一趟,溫寧心裡實在過於不去,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啟程吧。”
杜嬤嬤皺著稀疏的眉毛,狐疑的打量著眼前人,“你是時溫寧?那方才那位又是何人?”
楚映雪將一錢袋擋在帕子後面,塞在了杜嬤嬤手裡。輕聲細語,“她叫楚映雪。”
“放肆!她是什麼身份竟敢如此同老奴說話?這時府當家人何在?”杜嬤嬤想起自己剛才被噴得灰頭土臉,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楚映雪瞟了一眼四周,生怕被人發現自己是想冒充時溫寧。連忙哄著杜嬤嬤趕緊離開,“杜嬤嬤當心氣壞了身子。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來日我替嬤嬤好好教訓她,但今日時候不早了,讓王妃娘娘等久了就不好了。”
隨後從髮髻上拔下一根六寶金簪塞給了她,價值一百多兩。
雖說捨不得,但一想到榮華富貴就在眼前,她也不那麼心疼了。
杜嬤嬤把假溫寧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雖然也帶個面紗,但她談吐得當,關鍵是會做人,比那位可順眼多了。
又掂了掂錢袋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