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店內黑色的窗簾半拉著,光線非常昏暗,地上雜七八雜地堆放著不少紙箱和木箱,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
如果不是對方主動出聲,葉慕青甚至都沒發現店裡有人。
岑嘉木倒像是常客似的,直接動手把窗簾都拉開,讓陽光照進來,也讓葉慕青看清了店內的真正情況。
頂著一頭亂糟糟捲毛的青年抬起頭來,先是看了一眼岑嘉木,然後又看了看葉慕青和葉南星,最後才慢吞吞地起身。
“想找什麼?”
收到岑嘉木投過來的目光,葉慕青微微一笑,“想問問有沒有古代的字畫,不論年代,只要是真跡就可以。”
老闆轉身向著角落走去,然後搬出來個紙箱放在了葉慕青面前,裡面少說也有二三十個卷軸。
葉慕青當初三百萬賣給喻頌今的那個卷軸,和它們差不多。
“自己挑吧。”
啊這,這麼隨意的嗎?
葉慕青半信半疑地彎腰拿起了其中一個卷軸,展開看了一眼。
嚯,好大的一個草字。
不是書法的草字,是真的寫了一個草字在上面。
葉慕青有些哭笑不得,古代文人都這麼放飛自我的嗎?
葉南星掃了一眼,頓時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岑嘉木,你拿假東西糊弄我妹妹?這不就是你上次讓人騙了的那幅字?”
“哪兒能啊!你別汙衊我!”岑嘉木急得跳腳。
老闆從角落裡又摳出來個卷軸,展開之後,同樣也是個草字,和葉慕青手裡的一模一樣。
“這個是假的,你那個,是真的。”
葉慕青順著老闆手指的方向又看了眼自己舉著的卷軸,雖然說都是草,但差別確實挺大的。
一個是肆意的狂草,一個……是癲狂的狂草。
“我能打個電話嗎?”
老闆看了她一眼,一臉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葉慕青有提前和喻頌今溝透過,只是後者沒想到,影片電話一接通,一個碩大的“草”字就懟在了臉上。
喻頌今少有這麼無語的時候,“我看看落款。”
“等等!”
老闆突然出聲阻止了葉慕青的動作,原本平淡的表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你在跟誰打電話?喻頌今?”
葉慕青一愣,沒等她開口,聽筒裡也傳來了一個驚訝的聲音。
“樹懶?”
兩位大學兼研究生舍友隔著手機螢幕面面相覷,喻頌今隨即就笑了,“如果是你的話,那我就不用擔心我朋友會買到假貨了。”
老闆眼中閃過一絲懷念,“你什麼時候回京市?”
葉慕青有些意外,回?她還以為喻頌今是寧江市人呢。
“不如你來寧江市”喻頌今笑笑,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沒等老闆再問,喻頌今就將目光移向了葉慕青,“我們是同學,他雖然看起來很不靠譜,但他的專業能力不需要質疑。”
葉慕青點點頭,“行,你們還要聊聊嗎?”
“不用,你們先忙吧,我還有事。”喻頌今說完後就匆匆結束通話了影片電話。
葉慕青抬頭看向“樹懶”老闆,後者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平靜中帶著點淡淡的死感。
聽到葉慕青說箱子裡的東西她都要了後,對方也只是隨便報了個數,似乎並不在乎能不能賺錢。
葉慕青乾脆利落地付了錢,抱起紙箱和他打了個招呼,轉身就向外走去。
她絲毫不知道自己在葉南星的心裡,已經是和岑嘉木一樣的大冤種了。
沿著小巷向外走去,葉慕青歪頭笑了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之前撿漏賺了些錢,全都是正規渠道哦。”
所以,別用那種帶著點懷疑的目光看著我了,ok?
不知不覺間已經切換到工作狀態的葉南星一下子讀懂了她的意思,頓時神情一僵。
壞了,好不容易哄好的小堂妹,他又給得罪了。
“我不是……”葉南星想解釋他沒有惡意揣測她,但是想到自己剛剛確實在心裡質疑她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錢,這話就有點說不出口。
“葉南星他人就這樣”關鍵時刻,好兄弟救場,岑嘉木笑呵呵地說道:“工作緣故讓他必須時時刻刻保持警惕,我們常說他早晚有一天神經會斷掉。”
葉慕青神色不變,心裡卻是翻了個大白眼,他有職業病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