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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而孟寰，偏偏不長腦子，一定要睜著他那雙羊糞球大的眼睛，把這皇帝的臉仔細瞧上一番。
&esp;&esp;謝懸斜坐在榻上，冷冷地掃視了一眼跪在下方的眾人：“傅召元呢？”
&esp;&esp;孟寰一抱拳：“回陛下的話，傅將軍舊傷復發，恐難起身接駕。”
&esp;&esp;謝懸面無異色，語出卻很驚人：“是被你氣的嗎？”
&esp;&esp;孟寰“啊”了一聲，略有些惶恐地抬起頭：“陛下，傅將軍身體不好，沉痾舊疾，積重難返，末將怎敢氣他？”
&esp;&esp;或許以前是被他氣的，但這回真真不是。
&esp;&esp;孟寰在心裡把祁二郎好好問候了一遍。
&esp;&esp;“孟卿，那這封彈劾傅召元的奏疏可是你寫的？”不等孟寰把話說完，謝懸便抬了抬手，示意隨行的小內侍把這本該呈上的奏疏遞給孟寰。
&esp;&esp;四下眾人噤若寒蟬，隱隱覺出了風雨欲來之勢。
&esp;&esp;孟寰汗流浹背：“陛下，傅將軍身邊的親信與畢月烏細作有關，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末將也只是按規矩行事。畢竟……畢竟那小郡王傅子茂可是……將軍的繼子。”
&esp;&esp;謝懸沒說話，只定定地看著他。
&esp;&esp;孟寰嚥了口唾沫，心底一陣緊張。
&esp;&esp;他還沒想清楚皇帝陛下怎麼就一聲不響地從京梁跑到了邊塞，更沒想清楚謝懸此行來的目的，就已從這些話中尋摸出了幾分興師問罪的味道來——問的不是傅召元的罪，而是他孟伯宇的罪。
&esp;&esp;謝懸笑了一下，笑得並不和藹，甚至還有幾分陰惻惻的意味，他從懷裡拽出一封信，動作非常優雅地展開來：“幾個月前，召元他曾親手給朕回了封信，信中寫明瞭四象營中畢月烏一事的來龍去脈。孟卿，你可要看看？”
&esp;&esp;孟寰一震，驚詫抬頭，正對上謝懸意味深長的目光。
&esp;&esp;傅徵什麼時候寫的這封信？
&esp;&esp;幾個月前？
&esp;&esp;難道是……是從通天山回到天奎後？
&esp;&esp;孟寰的心裡忽然冒出一股無名火。
&esp;&esp;傅徵，向自己瞞下了畢月烏在四象營中生根發芽一事，卻偏偏寫了封信給謝懸。
&esp;&esp;他在不信任誰？
&esp;&esp;當然，不用多想，就是不信任自己。
&esp;&esp;孟寰硬著頭皮，上前接過了謝懸手中的信。
&esp;&esp;連一目十行都不需要，他只打眼一看，就知道這必是傅徵親筆——字寫得實在是有礙瞻觀。
&esp;&esp;“陛下……”孟寰氣虛道，“此事，此事末將不知。”
&esp;&esp;“哦？”謝懸仔細捋平那封在他懷裡搓揉了不知多少日的信，竟對孟寰的話饒有興趣，“孟卿的意思是說，在你看來，傅召元一直與逆賊串通合謀？”
&esp;&esp;“末將並非此意！”孟寰咬著牙說道。
&esp;&esp;謝懸放眼餘下眾人：“你們呢？你們也是這樣想的？”
&esp;&esp;其餘人急忙高呼：“屬下不敢！”
&esp;&esp;謝懸冷笑一聲，他站起身，一撣袖袍，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腳底的諸將：“近日邊關流言四起，朕雖不在四象營，但也略聞一二。孟卿，這可是你治軍不嚴所致？”
&esp;&esp;“是！”孟寰別無他法，只能把所有罪責全部應下。
&esp;&esp;“治軍不嚴，來日就會釀成大禍，孟卿，好好思過吧。”謝懸手一背，越過眾人，“領朕去看傅召元。”
&esp;&esp;聞簡一馬當先：“陛下，您這邊請。”
&esp;&esp;孟寰斜了聞簡一眼，聞簡裝聾作啞，像條狗似的跟在謝懸身後。
&esp;&esp;“給我當副將真是委屈他了，應當做內庭總領才對。”孟寰見人走遠，忿忿罵道。
&esp;&esp;吳琮不解其意：“少帥，您說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