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明明只有枯萎的植物,但總有很強烈的窺視感從某個地方傳來,但仔細觀察時,連那窺視感也完全消失,偶爾有一陣微風拂過,枯枝翻動,沙沙作響,就像有誰在黑暗中低語。
腳下的路爬滿了枯萎的藤蔓,每走一步都有一種不確定感,彷彿隨時會有藤蔓纏上來。
從錄影裡,已經知道這裡面沒有一絲生機,但當身處其中時,心底卻不斷湧現出壓抑和絕望,怎麼都壓不住。
陳弈和餘斐一前一後的朝著錄影裡的花壇走去,但幾乎走完了整個花房,他們都沒找到那個角落。
兩人停下腳步,面面相覷。
“是因為那隻白色的蝴蝶嗎?”陳弈對蝴蝶很敏銳,當那隻白色的蝴蝶第一次閃過鏡頭時,他就發現了,後面似乎也是因為那隻白色蝴蝶的指引,琛少才走到那個角落的。
餘斐抬手揉了揉眉心,心中有什麼東西在崩潰,一股不好的預感讓餘斐整個人都有些浮躁:“那隻蝴蝶出現的很隨機,出現在鏡頭兩次,最後出現的時機也是沒有規律的。”
“而且鏡頭是忽然移動到蝴蝶身上,自動跟著蝴蝶走的,如果不是那個主播故意的 ,那麼他當時恐怕早就被影響了。”
陳弈看著情緒有些變化的餘斐,深呼吸了一下,壓下心底的壓抑情緒:“我知道你的顧慮,蝴蝶的存在很可能直接引導我們主動送死,但最關鍵的也在這裡,沒有蝴蝶,我們找不到那個地方。”
陳弈微微頓住,抬頭看向四周:“這裡有古怪,不能久待。”
餘斐也知道現在自己的情緒不對勁,但是不管他用什麼辦法都無法壓制那股莫名的情緒波動,這個花房能直接影響人的情緒。
餘斐的目光落到了陳弈身上,心中升起了一股煩躁不安,腦子裡有誰一直吵著:殺了他,他會阻礙你,他也會殺了你,他太聰明瞭,他一定會拿你當墊腳石,你們是一樣的,殺了他,殺了他才能活下去!
餘斐揉了揉太陽穴,深深的皺起眉頭,盡力壓制那股聲音,再待下去,以這種情況,他和陳弈很可能會自相殘殺。
陳弈不知道餘斐身上發生了什麼,但餘斐身上時不時傳來一股殺意,又忽然消失,陳弈下意識的朝前走了兩步,錯開位置後開口:“分開行動吧,那隻蝴蝶很可能只在單人行動時才會出現。”
餘斐按揉太陽穴的指尖一頓,抬眼看著陳弈微微眯了眯眼:“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恐怖遊戲裡分頭行動,這和排隊送死有什麼區別。”
陳弈踢了一腳身邊的花架,上面的花盆紋絲不動:“那不然呢,不管是錄影,還是這一路以來猶如複製貼上的木頭架子,新手教程都提示了要單人行動,引導才會出現,我們非要耗死在這裡嗎?”
餘斐沉默了下來,他當然察覺到了這裡的所有東西完全一致,只不過認為都已經是怪談中心了,總能破解,卻沒想到就像迷宮的第一步,第一步走錯,方向就是錯的。
但如果連這個花房都是假的,那他們到底在什麼地方?
陳弈嘆了口氣,撓了撓頭仰頭看向了黑漆漆的天花板:“還是那句話,來都來了,既然別人都安排好了路線,我們也沒別的辦法,那就順著它走吧。”
餘斐盯著陳弈看了很久,最後的目光落到了他的右眼上,皺了皺眉又收回視線:“如果是這個房間裡只能存在一個人的情況才算單人行動,那門外可是有無數的怪物在遊蕩,誰先?”
陳弈摸了摸下巴,又低頭抓了把頭髮,半晌利落抬頭看著餘斐一臉認真:“石頭剪刀布吧,輸了的去外面。”
餘斐沉默了,看著陳弈那張真誠的臉,他竟然真的是這樣想的,他到底是裝傻還是真有病?
低頭吸了口氣,餘斐衝陳弈招了招手:“來,三局兩勝。”
陳弈站在花房門口躊躇不前,回頭看了眼餘斐:“要不然我們還是想一想有沒有別的辦法吧。”
餘斐雙手環抱,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出去。”
餘斐的拒絕非常果斷,陳弈摸了摸鼻尖,目光落到了門外不遠處或站或爬著的血人,轉頭滿臉笑容的朝餘斐並指一揮:“冷漠的人,那就祝你成功吧。”
開了門,臨了出門之前,又回頭看了眼餘斐:“你注意一點,那個人很可能被埋在花壇的土裡。”
餘斐輕輕挑眉仰首:“嗯,我比你知道的多一些,再磨嘰殺你的就不一定是鬼了。”
陳弈利落出門,順便把門關上,看著門裡的餘斐,在對方轉身朝著深處走去後,臉色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