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付崇義的資訊來源是什麼,但總歸受制於鏡子,就算不信陳弈的能力,也不會害他,畢竟鏡子是陳弈的,陳弈死了,鏡子的存在可不確定,萬一和陳弈一起沒了,他們也有可能隨之消失。
陳弈就賭他們不敢賭這一點可能。
陳弈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付崇義和周清,這倆災厄雖然不是那種失去理智那種難對付的災厄,但是某種意義上,擁有強大力量,還有理智的災厄,更難對付。
一人兩鬼相錯而站,詭異的氣氛在這破舊的鬼屋裡流淌,半晌付崇義才開口打破寂靜:“行了行了,這件事暫時放下,反正只要你還不知道那些人,那些人也沒法察覺到你,南華市那麼多人,他們的敵人也有很多,還輪不到你頭上。”
付崇義轉身盯著周清,眼神很明顯,讓他回到福利院去,周清有些煩躁的皺起眉頭,但他又打不過這老賊,只能朝著陳弈喊到:“記得讓薩迦幫我找回記憶,下次見面希望你能找到點線索。”
說完周清就消失了,只留下付崇義和陳弈面面相覷。
陳弈也沒繼續之前的話題,半晌,只是看著付崇義開口到:“之前周清說過,大黑如果不進化,就可能會消散,你有什麼辦法嗎?”
付崇義倒是沒想到陳弈會先問這個問題,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不清楚,大黑是實驗產物,它雖然是鬼體,但是卻能被將死之人看到和觸控,情況特殊,你得找到這個做實驗的人,才能知道答案。”
陳弈真的是有些頭疼了,之前就問過付崇義關於大黑的來歷,他一句不知道就回答了,但現在卻連大黑是實驗體,能被將死之人看到和觸控這種資訊都知道的比陳弈還全面,他真的想合作嗎?
付崇義看陳弈的表情,一時啞然,其實他當初不告訴陳弈這些東西,除了幕後組織的存在以外,還有就是對陳弈的不信任,畢竟鏡子的存在,很像豢養他們作為預備口糧,何況他還嘗試過反抗,結果逃都逃不掉,反而被莫名的力量重傷。
他也是這段時間的相處過後,才慢慢認可陳弈的為人,只是當初的防備,還是讓陳弈在處理問題的基礎上繞了一個大圈子,這的確是他的問題。
但讓他解釋,一定就會牽扯到組織和鏡子的問題,不說幕後組織的詭異能力,被人知曉就能存在人心。
單說那鏡子,似乎不想陳弈知道那股壓制性力量的存在,他觀察過很多次,陳弈似乎只拿鏡子當一個召喚厲鬼的道具,壓根沒考慮鏡子背後有什麼東西,鏡子本身有什麼情況。
不過相較於這個答案,付崇義更偏向於是陳弈考慮過沒著落,乾脆不考慮,陳弈雖然做事有點不著調,但不是那種會放任危險潛伏在身邊的人。
但付崇義忽然想到了之前陳弈曾經問過他,能不能透過鏡子觀察陳弈眼裡的現實,當時陳弈的表現和蔣院長很像,都像是被某種東西改變了認知,但從陳弈的情況來看,不像認知被改變,倒像是被抹去了思考鏡子的想法。
有什麼東西,遮住了陳弈望向那個世界的視線。
付崇義輕輕搖了搖頭,抬頭看向了這個堪稱聰明的年輕人,即便他擅長推理,但連望向真相的能力都被剝奪時,他連自己都靠不住,他的推理只會讓他在錯誤的方向上,一直堅定的走下去。
最後甚至連所謂的真相,都只是那個操控他的存在,想讓他看到的真相和結局。
付崇義忽然就有些惆悵起來了,做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和做一個完完全全被人利用的人,到底誰更可憐一點?
或者和他一樣,知道有危險即將發生,但是關於這個問題卻什麼都不知道,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危險降臨,然後被困在某個遊戲裡,以為自己還存在於現實,打算復仇,但其實沒有陳弈,他只能一輩子活在遊戲裡,迎接一批又一批玩家,可能被抹去記憶,以為每一次都會有復仇的希望。
結果無論是希望還是記憶,都只是一遍遍的重複迴圈,無法逃離。
想到這裡,付崇義忽然有些累了。
陳弈看著背影忽然佝僂了一些的付崇義,也是無可奈何,他發現付崇義比他還愛演,明明是他的問題,但現在搞得和他不懂禮貌,責問老人一樣。
“傳統美德,尊老愛幼。你是玩的一手好傳統,行了,我有這個美德,你接下來有什麼計劃,提前和我說一聲就行。”
陳弈看著付崇義也是怪無奈的,人老成精,也不是空話,比如他眼前的付崇義。
付崇義聽到陳弈的聲音,知道他誤會了,不過這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