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這人是我在路邊遇到的。當時我路過，見他昏迷不醒，擔心他有生命危險，就想著先帶他離開這裡，正打車呢你們就過來了。”
陳弈很淡定的蹲著，認真解釋著自己為什麼六七點不回家還在郊區閒逛，腳邊還躺著個人。
兩個警察的目光在陳弈和地上昏迷的人身上來回審視，眼神中滿是懷疑，其中一個稍微年輕一點的警察直接開口道：“路邊遇到的？你在一片廢棄區域附近，恰好在路邊遇到個昏迷的人，恰好就被我們撞見，這理由可有點牽強。”
陳弈微微一笑，熟練的解釋：“是這樣，我呢，是一家直播公司的，就是凶宅探險一類的博主。如今這直播行業競爭激烈，為了獲取更多流量，我就到處尋找素材。這附近有個廢棄醫院，一直有不少靈異傳聞，我就想來看看能不能找到獨特的直播爆點。”
年輕警察皺了皺眉，質疑道：“凶宅直播？”
陳弈示意自己兜裡有東西，等警察上來從他口袋裡拿到手機後，陳弈就讓對方開啟直播平臺，上面還是公司分給他的賬號和過往直播記錄。
“這就是我們公司的直播賬號，準確來說我們也是家政服務行業，只是更小眾一點，在買房之前幹活。最近業績不佳，我就想著要不要直播點什麼，先留住觀眾再說，可惜剛到路口就看到他，還打亂了我的計劃。”
陳弈說著還有點委屈，年輕警察和老警察對視一眼，老警察上前一步盯著陳弈，把孟昭平扶起，仔細檢視人的情況。
年輕警察也仔細檢視手機裡的內容，都和陳弈說的對得上，表情稍有緩和。兩個警察對視一眼，但仍未完全打消疑慮，老警察開口問道：“就算你是來踩點直播的，可身邊有個昏迷不醒的人，這種情況還是很可疑。還得請你跟我們回警局配合調查。”
陳弈連連點頭配合的說道：“完全理解，配合警方調查是公民應盡的義務嘛。不過，能不能先把他送醫救治？他昏迷不醒，看起來挺著急的，我也有點頭暈，可能是驚嚇過度吧。”
老警察皺了皺眉，點頭沒說什麼，年輕警察倒是有些不理解：“你怎麼還有心情嬉皮笑臉的，要是這人醒不過來，或者發現他的昏迷和你有關，你可出大問題了。”
荒郊、傍晚、一個形跡可疑的男人、一個昏迷不醒的未成年，怎麼看都有問題。
陳弈改正態度良好，很快擺出一副沉痛的表情：“行，我不嬉皮笑臉了，但我還有個問題。”
年輕警察有些疑惑：“什麼問題？”
陳弈咳嗽一聲，歪頭示意孟昭平的位置：“你們突然出現，是不是因為這個人家裡報警什麼的，他有沒有舉報獎勵？”
……
“我有時候真想撬開你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裝的什麼！”
羅慶華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他才多久沒看到陳弈，現在又見面了，還是在同事調閱的資料上看到他的名字才找過來。
陳弈十分憋屈，明明孟昭平都醒了，結果竟然選擇性失憶給忘了，要不是孟昭平出走的監控完善，精神正常，能證明不是陳弈拐的，他還得被審問。
可現在依舊要被訓，陳弈是真想給李優放出來，告訴所有人罪魁禍首是誰。
看到陳弈眉宇間的疲憊，羅慶華長嘆一聲，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放緩了語氣：“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是做了好事，但你沒事跑那麼遠幹什麼，那一片都是危房，要是不小心受傷了怎麼辦？你嫂子倒是能照顧你，但你自己遭罪啊。”
陳弈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打起精神抬頭剛想笑著岔開話題，就被羅慶華一手按著腦袋輕輕拍了拍：“行了，不想笑就不笑，勉強自己幹什麼。”
陳弈垂下眼皮，良久才緩緩開口：“叔，你和我嫂子差輩了你知道嗎，你跟著我喊什麼。”
“啪——”
陳弈不可避免的捱上一巴掌，雖然背上火辣辣的疼，但陳弈那股鬱結於心的不順卻莫名消散了一些。
也許是那場大霧勾起的回憶，讓陳弈又回到那場窒息的大火中。
但現在，他眼前鮮活，說不過就動手的羅叔卻又和當初一樣，在人來人往卻異常安靜的現場，出現在他面前。
“叔，我想吃芳姨做的青菜粥了。”
“怎麼突然……行，走吧，我送你回去。”
“當然，再配點紅燒排骨什麼的是最好了。”
“要求真多，先去菜市場買齊再回去，趕緊想好還想吃什麼，回去可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