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總是試圖從當前的現實出發,去預測和規劃未來,但未來總是充滿了不確定性和變數,當未來已經確定了方向後,人們又會開始懷念和美化從前未選擇的那條路。
陳弈如今就站在了那條看起來最美好的未來上,童年的老爺爺還記得他,這條銀杏大道的盡頭就是他的家。
陳弈根本控制不住的朝著銀杏大道的盡頭跑去,如果呢,萬一他們也在這裡呢?
當盡頭出現了那片熟悉的小區建築群時,陳弈的腳步逐漸慢了下來,不自覺的開始有些緊張。
再怎麼緩慢的步伐,陳弈也已經走到了盡頭,陳弈忽然想到他的衣服是不是有點皺巴,又想到他的頭髮是不是有點長,又忽然想起他好像還沒吃東西,這會兒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墊一墊。
紛亂的思緒讓陳弈根本靜不下心,看著小區大門,陳弈深呼吸一口氣,抬腳走了過去。
卻在即將踏入小區時,眼前的建築群忽然像泡沫一般,全然在陳弈面前炸開,最終消失成泡影,眼前哪兒還有小區,只剩下一條老舊的街道。
街道兩旁的房屋,牆面泛黃斑駁,地面鋪著破舊的柏油路,有些地方已經凹陷,有些地方裂縫裡長出了雜草,街道上空,電線交錯,如同蜘蛛網一般,混亂而又壓抑。
路旁的銀杏早已落敗,沒有生機的枯樹像垂暮老矣的老人,早已經生機消逝,等候著死亡的來臨。
陳弈低著頭很久沒有動靜,半晌才整理好情緒,抬頭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細節,這裡和之前的街道看起來是一樣的,只是這裡更像被特意遺棄之後的。
老城區雖然因為城市發展規劃,和新城區脫軌,但作為當初的市區中心,怎麼可能會破敗至此,只可能是被特意遺棄的。
可特意遺棄一條街道,陳弈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陳弈又回頭看了眼巷子,依然沒有其他玩家的身影,收回視線繼續順著街道向前,一路上的景色都和上一次完全不同,快接近前方的拐角時,陳弈停頓了一下腳步,側耳傾聽一會兒,寂靜的街道上,只聽得見風捲過枯枝。
走過拐角,枯樹下只有佈滿裂縫的石磚,沒有樹下的一車一人。
陳弈一路向前,直到又來到那小區外,小區裡黑霧瀰漫,沖天的黑霧翻湧,只露出一點建築的外牆。
陳弈安靜的看著這漫天的黑霧,隱約耳邊還傳來了嘶吼的迴音,陳弈沉默的站在原地,說實話他根本沒有頭緒,小區無法進入,街道已經走了兩遍,陳弈仰頭看著黑霧與天際的連線線,黑霧的出現代表悲劇。
這條街道上,誰是那個人呢?
陳弈又回頭看了眼身後空蕩蕩的街道,有些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語氣疑惑:“難不成是我?”
當陳弈這句話一出,街道上頓時掀起一股黑色的薄霧,陳弈根本躲不開,只能被迫被黑霧捲入其中。
當霧散時,陳弈又身處在那棵銀杏樹下,只是這次樹下站著的人,是他自己。
陳弈瞬間警惕的向後退了一步,轉頭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又是鏡面世界?
沒等陳弈開口,對面的人先開口打破了凝重的氣氛:“不用找了,我就是你,只不過不是你這個時間段的,時間不夠了,回到最初的那個巷子,回去找到那條小路,找到你的影子。”
他的影子?
陳弈聞言下意識的低頭看向自己的腳下,雖然現在的光影暗淡,但就連眼前的這棵樹都有影子,他的腳下卻什麼都沒有。
影子呢?
陳弈向後退了一步,但腳下什麼都沒有,他沒有影子。陳弈正想抬頭詢問,樹下卻早已沒了他的身影,只有那光禿禿的樹幹和樹影。
陳弈皺眉掃了一眼身後的街道,什麼都沒有,找準了方向,陳弈小跑著趕往之前的巷子。
很快到了街道盡頭,陳弈直接進入了狹窄的巷子裡,一進入巷子光線就瞬間被吞噬,慢慢的,能容納兩個人並排走的巷子變得擁擠,各種雜物堆滿了巷子兩側,只留下勉強能讓一人透過的路。
在巷子深處,散落著幾個鏽跡斑斑的鐵桶和破舊的輪胎,繼續向前,一堆褪色破舊的鍋碗瓢盆的堆積映入眼簾,在昏暗的巷子裡,散發出一股塑膠混合油汙的氣味。
在巷子的另一側,幾輛破敗不堪的腳踏車默默地倚靠著牆壁,有的車輪已失,有的車架扭曲,似乎只有隨便一點外力,這些破舊的腳踏車就會全部散架。
深入巷子,半空中晾曬的衣物隨風飄動,昏暗的巷子裡突然出現色彩如此鮮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