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東西?”
聽到陳弈的詢問,付崇義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嫌惡:“一個假神的信徒。”
說完付崇義的身影虛幻,裹挾著一陣陰風,朝著蹲在門口的人衝了過去,速度快得只是眨眼間就到那人跟前。
付崇義揚起手,無數黑紅色的血絲直接捆住那人,瞬間就在那人身上勒出幾道深深的口子,白色的霧氣從傷口處緩緩溢位。
即便是幾乎要被勒斷,可那人卻絲毫沒有要反擊的意思,只是任由付崇義攻擊,臉上還掛著詭異的笑容,嘴角上揚,一陣陣笑聲在空蕩的走廊裡迴響,時高時低,似是沉浸在某種愉悅之中,沒有絲毫痛苦。
付崇義冷下臉來,束縛在人身上的血絲猛然收緊,用力一甩,直接將人重重砸向地面,“哐當”一聲,地板都被砸出裂縫。
但那人剛一落地,又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依舊咧著嘴笑,笑聲更加愉悅起來。而他只是笑著,拎起手中斷掉的繩子轉身跑向陳弈。
付崇義沒有追,只是下一秒,一道被燒焦的黑漆漆的門突兀的出現在走廊上,截斷了那人衝向陳弈的路。
一股焦糊混合著刺鼻的油漆味在空氣中溢散。頭頂的燈光閃爍不定,時不時發出“滋滋”的電流聲,彷彿下一秒就會徹底熄滅。
陳弈的目光落到那扇憑空出現的燒焦的門上。那扇門通體焦黑,像是還在大火中灼燒,門板上還冒著絲絲縷縷的青煙,邊緣處有幾處燒紅的焦炭還在冒著火星子。
而當這扇門出現,周圍的牆壁也似乎被大火灼燒過,白色的牆壁被燻得黑乎乎的,附近也出現了一堆又一堆的焦炭,看不清是什麼,只是碳堆裡有些長條形的碳塊。
陳弈抬起手觸碰自己的右臉,入手是冰涼的,但陳弈卻感覺臉上已經是一片通紅的熱氣,一股火焰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似乎眼前就是一個火堆,炙熱的氣焰肆意燃燒。
而被門擋住去路的人歪著脖子,扭轉腦袋,盯著黑漆漆的門,發現繞不過去,乾脆伸手去握住門把手。
滾燙的把手瞬間讓人收手,而他握著把手的那片肌膚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燒傷,傷口已經潰爛,皮肉緊縮,可他卻彷彿毫無知覺。
他的臉上還掛著那抹笑容,極其誇張的嘴角弧度,幾乎要咧到耳根,咧開的嘴裡牙齒整齊,還泛著一種詭異的亮色反光。
他就那樣一直笑著,發出陣陣狂笑聲,笑聲裡透著一種瘋狂扭曲的意味。
陳弈聽著這瘋狂的笑聲,沉默兩秒轉頭看向陳醫生:“什麼真假邪神,他還有信徒,幹什麼的?”
陳醫生有些古怪的看了眼陳弈,抬手展示了新生的手臂:“你好像不把我當回事?”
陳弈微微一愣,挑眉反問:“你想怎麼當回事,是先解決你還是巴結你?”
陳醫生沉默了下來,隨後眉宇間浮上一絲無奈的開口道:“行,你不把我當回事也行,至於邪神還是真神,他在這裡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拯救病人的神,是所有病人的希望。”
“你應該知道,生老病死,世事無常,誰都會走到生命終結的那一天,但病人會承受更多生理和心理上的痛苦,這種痛苦是會蔓延的,慢慢的,痛苦就在一個家庭生根發芽,慢慢成長為參天巨樹,最後轟然倒塌,壓垮一個家庭。”
“可痛苦的根源始終沒有消散,這種痛苦還會尋找下一個寄生的病人,繼續將痛苦發芽,以此迴圈下去,痛苦越積越多。”
“而當你本就曾是一個痛苦寄生的種子時,你經歷過痛苦,也懇求過希望的降臨,可結果都一樣。”
“而這時,你擁有了能改變這一切的力量,你發現,其實到頭來只有生命的脆弱性才是一切痛苦的源頭,你想改變,你想把痛苦就此斬斷。”
陳醫生越說越激動,眼眶都有些泛紅溼潤,陳弈怎麼看怎麼彆扭怪異,只能開口打斷他的情緒:“然後呢,他做了什麼?”
陳醫生停頓片刻,抬眼看向身後電梯的方向緩緩開口:“他做到了,他將希望散播到祈禱的人群裡,他讓所有祈禱奇蹟降臨的人真的等到了奇蹟。”
“而他,也在將希望散播的過程中,慢慢成為醫院、成為這些病人的守護神。”
隨著陳醫生最後一句話話音落下,“叮”的一聲,電梯到達樓層的聲音竟然從走廊深處傳來。
“回神。”
一道熟悉溫柔的嗓音在陳弈耳邊響起,是秦素。
陳弈有點後背發涼,轉頭看向四周,並沒有發現秦素的影子,她的聲音是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