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赫然出現了一堆趴著的黑影。黑影形態各異,離陳醫生最近的一個黑影似乎被手電筒的光晃到了眼睛,蜷縮的身體裡鑽出了長長的脖子,脖子扭轉的弧度像個盤踞的蛇身,白色線條填滿的空洞眼眶,冷冷的凝視著下方的兩人。
面對這種凝視,陳醫生的臉色有些難看,掃了一眼還站在電梯裡的陳弈,悶聲開口:“你還在裡面站著,一會兒如果它們坐電梯上去了,你就是害死其他人的兇手。”
聞言陳弈只是一臉淡然的回望過去,微微一笑:“是嗎?這麼危險的地方,陳主任為什麼不乾脆直接摧毀算了。”
陳醫生微微眯起眼睛,知道陳弈在套話,笑了一下扭頭看向天花板的黑影:“如果是你被丟棄在這裡,你就不會那麼說了。”
陳弈聳了聳肩,隨口回道:“為什麼不,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是那種犧牲自己,造福一方的好人呢?”
陳醫生收起手電筒,四周的光線反而亮了一些,陳醫生回頭看著陳弈,明亮的光線中,他的眉眼卻隱匿在陰影之中,添了幾分詭異的氣質:“如果你是那樣的好人,那麼你就不會走到這裡。”
陳弈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帶著幾分戲謔:“你看你這話說的,如果犧牲他人就能得到線索和機會,那當然是最有價值的那個人,才值得我打破道德底線去算計。”
陳弈尾音拉長:“而要說誰最有價值,整個醫院除了院長這種地位的,我想不到其他人。”
陳弈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壓根不像說著玩的,彷彿只要陳醫生點頭說是,陳弈就會動手。
陳醫生下意識覺得陳弈真會那麼做。
沉默良久,陳醫生收回目光,用手電筒繞了一圈照出一圈在靠近的黑影:“這些原住民會攻擊一切試圖靠近大門的人,門上的鎖很特殊,要有希望的人才能靠近,我辦不到,所以需要你去把門關好。”
陳弈微微皺眉,有些不解:“那門不一直是關著的嗎?”
陳醫生背對著陳弈搖了搖頭,將手電筒指向了深處鐵門的方向:“不是,鐵門一直沒有關上。”
“你忘了嗎,你當時進來後就沒關門。”
陳弈聞言一愣,腦子裡迅速閃過一些片段:在黑暗冗長的走廊裡,陳弈不知道走了多久,慢慢的,前方終於出現了一絲微弱的光亮。那光亮非常暗淡,若有若無,但在這無盡的黑暗中,卻如同希望降臨。
陳弈朝著光亮的方向加快了腳步。隨著他的靠近,那光亮逐漸變得清晰起來,是一扇窗戶,窗外是很眼熟的景象,陳弈似乎見過一次。
然而窗戶外原本綠樹繁茂,熱鬧和諧的景色,此刻的天空卻突然被一輪血色的弦月佔據,隨著月亮的跳動,窗外的世界都變得十分血腥詭異。
而餘光一瞥,陳弈趁著血色的月光,看到樓下站著一個人。
而那個人,穿著一身血色的大衣,看樣子似乎是白大褂被血色的月光籠罩,又像是本身沾上的血跡染紅。
那人似乎感受到了陳弈的目光,抬起頭看向陳弈,四目相對,陳弈心跳幾乎凝固,那個人的臉分明就是他。
另一個穿著血色大衣的陳弈,正站在醫院樓下。
“陳弈……陳弈,別發呆了!”
一道有些著急的聲音響起,等陳弈從記憶脫離後,抬眼就看到捂著斷臂傷口的陳醫生。
都不等陳弈詢問,陳醫生立刻開口道:“它們開始報復了,現在重心都在我身上,你趕緊趁這個機會去關門,記住,要完全把門關上!”
陳弈看了眼臉色灰白的陳醫生,倒是不急,撓了撓臉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冷靜一下,我沒鑰匙也鎖不了門啊。”
看著陳弈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陳醫生有些煩躁的皺起眉頭:“鑰匙就在你身上。”
陳弈很誠懇的翻出自己衣兜口袋展示:“如你所見,真沒有。”
陳醫生盯著陳弈眼神古怪,良久後才低頭從身上拿出一個盒子遞給陳弈:“秦素的項鍊,這個東西可以讓她的孩子幫你做一件事,你得到過秦素的欣賞,他們會幫你。”
陳弈挑眉接過盒子,一開啟就看到了自己消失的黑色硬幣項鍊:“喲,我說丟那兒了呢,原來被你好好收藏著啊。”
陳醫生忽略陳弈的陰陽怪氣,繼續說道:“你要讓秦佑來,也只有秦佑可以幫你。”
陳弈抬起手打斷陳醫生的話,糾正道:“不是幫我,是你要關門,而且你得告訴我為什麼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