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弈大概猜到了是什麼,這種動靜他已經在查理的玩具屋體驗過一次了,但那次他好歹還能看見出口在哪兒,現在周圍的環境對陳弈全都是未知,他只要跑錯方向就是自殺。
陳弈站在原地放緩了呼吸,努力把呼吸和心跳聲調整到平穩,讓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感受著周圍的變化。
周圍只剩下那細微的氣流聲,忽然一陣風吹過,遠處也忽然響起了一些若有若無的嘈雜聲。
像是夜晚街邊的小吃攤上,遠遠的有人聲傳來,卻隔著一層窗戶,聽的不真切,只能感受到那聲音,加劇了環境的孤寂,這種孤寂是直接湧上人心縈繞不散的。
陳弈微微側頭,仔細分辨著這些聲音的來源。
他能感覺到周圍流動的空氣裡似乎都帶著一絲煙火氣,彷彿這不遠處就有一個街市,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但陳弈只是稍微向前一步,聲音驟然消失,又恢復了一片死寂。
似乎他的靠近,就代表著無端的麻煩,所以乾脆避而遠之。
莫名的,陳弈的心裡浮現出這個念頭。
這個念頭並不是陳弈的,但是卻一直環繞在他的腦海裡,似乎想讓陳弈也認同這個觀點,和它一樣,認為自己是個讓人避而遠之的麻煩。
但陳弈從不認為自己是麻煩,這個念頭也只是停留了一會兒,就他被拋之腦後。
當陳弈再次將注意力放在周圍環境的變化上時,忽然發現這裡似乎又發生了一些變化,空氣中帶著一些潮溼的氣息,彷彿這裡剛剛下過一場細雨,還有股雨後獨有的味道。
忽然,似乎下雨了,還有雨滴敲打玻璃的聲音,場景似乎又來到了一處室內,陳弈抬手朝前摸索,他面前似乎是一面牆,摸起來有些溼冷,仔細聞,還有一股牆面陳舊發黴的味道。
陳弈收回手,站在原地沒有動作,剛剛他只是走了一步,環境就突然改變,他不確定這裡到底有什麼,但從這兩次忽然變化的環境和那個莫名的念頭來看,這裡好像又是某個人的視角,只有一幕,想要靠近就會換下一個。
陳弈微微皺眉,他記得之前聽到的那個動靜,應該就是秦謠操控的眼球,按照這個距離來看,那些眼球應該已經包圍他了,但他直到現在也沒出事,只是走一步換一個視角。
陳弈抬手摸了摸下巴,卻忽然察覺到自己的手上滿是水漬,陳弈立馬仰頭遠離,思考片刻,又小心的湊到鼻子下聞了聞。
沒有什麼奇怪的味道,不是陳弈想的人血。
現在的場景還在下雨,似乎有些聯絡,陳弈又朝前伸出手細細感受,雨滴落入掌心還帶著一絲涼意。
陳弈沉默兩秒,又換了另一隻手,等了一會兒卻什麼都沒有發生。
陳弈站在原地,空洞的眼睛凝視著自己的雙手。
接到雨滴的是右手,而他摸了秦謠墨鏡中招的也是右手,右手在他進入隧道之前就已經全黑了。
而現在,和環境變化步調一致的,是右手。
現在在下雨,右手能感受到雨滴,但正常的左手卻什麼感覺都沒有。
陳弈深吸一口氣,下雨的那股溼漉漉的灰塵味直鑽鼻腔。
陳弈現在看不見,如果不是他確定自己是在一個隧道里,這種味道和環境的確很像他就站在一個房間裡,站在窗邊吹著風,窗外還下著小雨。
右手感受到的和環境一致,左手卻和他的真正所在的環境一致。
這種極端反差,反而讓陳弈確定他可能處於某個類“災域”裡,只不過這個類“災域”很特殊,似乎是由一個個小空間組成的。
陳弈腦海裡閃過了周清的災域,他在鬼屋怪談裡進入周清的災域時就是一個套一個,無數的轉場場景,上一秒還在樓道里突然跳轉到周清面試現場。
這兩個異曲同工,但比起周清的完整災域,這裡的場景很不穩定,就像一個殘缺的記憶碎片,碰一下就碎了,自動跳轉到下一個。
陳弈嘆了口氣,有些惆悵,這個類“災域”裡的場景雖然沒周清的災域牢固,但是這裡不知道藏了多少東西,無止境的走下去,遲早會麻木。
一遍遍的重複,只會習慣和融入,然後慢慢的失去感知,徹底迷失。
但也沒等陳弈多思考幾秒,突然一股濃烈的惡臭味撲面而來,陳弈不禁皺眉捂住口鼻,但那種惡臭就像是會侵染到面板裡一樣,捂住鼻子也不能解決,還在一個勁的刺激陳弈的腦仁。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緊接著,陳弈聽到了一些細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