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拉顯然沒有料到阿飛會突然提起這個話題，但是依舊鎮靜自若，看著下面的樹海。
“我見沒見過她有那麼重要麼。”她沒有矢口否認，而是反過來問阿飛。
察覺到她的語氣，阿飛也默默確認了，艾薇拉大機率就是莉安娜的救命恩人。
她說過這千年來只有王族和少部分人知道她的存在，所以不肯承認應該是為了隱藏身份。
但是她們都已經見過面了，這樣還隱藏身份有什麼意義呢。
“或許是她記錯呢，我從來沒主動救過人，弱肉強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這個世界本該如此。”
艾薇拉語氣輕鬆，活了千年，她見過許多生離死別，滄海桑田，斗轉星移，不變的只有這個世界的規則。
這千年來她幾乎都是自己度過，只有巨樹會教她使用魔法保護整片坎德拉爾，而她也很少與人接觸。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也是別人命運中的一環呢。”阿飛聲音平靜。
“只要活在這個世界，每個人的命運都是交織的，每個人都無法置身事外，你也不例外。”
艾薇拉張了張嘴，但是發現自己無法否認這個事實，咖啡讓整個口腔都覺得苦澀。
“所以，你救了莉安娜，那也是莉安娜的命運，沒有什麼主不主動。”阿飛慢悠悠的啜了一口咖啡語重心長說道。
{這說的什麼玩意兒，聽起來一套一套的，我都有點兒佩服我自己了}
他像個老頭子一樣靠在藤椅的靠背上，如果這椅子是搖椅，估計現在已經搖起來了。
艾薇拉端著咖啡杯，對著咖啡上漂浮的沫子出神，久久不能語，回過神來的時候咖啡已然涼透。
看向對面，那個杯裡的咖啡已經見底，椅子上的身影沒了動作，勻稱的呼吸聲傳出，看樣子是睡著了。
此時陽光灑在阿飛的身子上，應該是覺得有些刺眼，他又像小貓那樣抬起兩隻手捂住眼睛。
艾薇拉靜靜地看著他，沒有出聲打擾，她很好奇阿飛是怎麼悟出這些道理的——其實都是因壽命驅使。
……
一隻蝙蝠從飛過深不見底的大峽谷，飛過霧濛濛的枯林，飛過渾濁泥濘的沼澤地。
直到飛到一棟建築的視窗處才停下，落地後化身為一個男子，這個男子邁著優雅的步伐就朝裡面走去。
來到大廳，眾多身影出現在眼前，最顯眼的是王座上的那一位。
那人披著外黑內紅的斗篷，耳尖尖銳，瞳孔呈血紅色，面板慘白，棕色的長髮披散在肩，身上穿著貴族的禮服。
男子來到那人身前右手扶肩朝他鞠了個躬。
“王，屬下回來了。”
“免禮，有什麼收穫嗎？”王座上的人輕揮右手，示意下面的男子平身。
“魔女仍舊沒有答應您的請求。”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王的語氣平淡而又無奈，揉了揉眉心，似乎對這個結果早已知曉。
這時他旁邊的下屬開始說話了，似乎對蝙蝠男帶回來的答覆很不滿意。
“王，魔女就是誠心和您作對，希望您能派遣我前去討伐。”旁邊一副巨大的盔甲發出成年男子富有磁性的聲音。
似是不想讓這個大個子搶風頭，盔甲旁邊的成熟女子也開口道：
“狅甲你好過分，要去就一起去，我也是王的侍從！”她說話期間還不時看向王座上的男人，眼裡盡是愛慕之情。
“嘁，說得好像誰不是一樣。”另一邊的一個年輕女孩子的聲音傳來。
那女孩頭上長著兩根犄角，身體的一部分還有反光的棕紅色鱗片，粗大的尾巴抽打地面發出啪啪的聲響。
她雙手插著細腰，臉上氣鼓鼓的，似乎很看不慣那個成女的惺惺作態。
“你們要去的話，千萬帶上我啊。”一團人形黑影顫顫巍巍發出很小聲的聲音，就像是在徵求大家的同意。
“好啦！都別爭了。”王座上的身影發話，眾人總算是安靜下來。
“科林，還有什麼事？”他朝下面的蝙蝠男問道，因為平時這個時候蝙蝠男應該去處理別的事務了，而不是呆站在這裡。
眾人把目光轉向他，等待他的回應。
“其實這次還有別的發現。”
“那趕緊說呀，讓王等這麼久！”那個成女嗔怒道。
“嘁，你急什麼，王都還沒發話呢，僭越了吧？”那道年輕倩影輕蔑的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