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三桌帶著貨物的走商,大約是發覺了客棧裡的人有些不尋常,匆匆吃了幾口飯,便上樓進了房間。
面對店裡的暗潮湧動,店小二毫無察覺,不但沒有一絲擔憂,反倒是因為這突然來了這麼多客人感到十分高興。
掌櫃也樂呵呵站在櫃檯裡面,算盤打得啪啪作響。
麻利的端上了茶水,店小二又興致沖沖的轉身去廚房吩咐酒菜了。
這可是大客戶!
店小兒對林滿兒等人的豪爽大方,還記憶猶新。
幾個護衛此時也注意到了客棧裡的狀況,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
名義上他們是蕭逸陽的護衛,實際上他們都是蕭逸陽身邊的死士。
這會兒一見有情況,都不自覺的要把蕭逸陽圍在中間,手也不自覺的放在了腰間的長劍上。
林滿兒示意他們稍安勿躁,就跟沒事一樣,坐在那裡,等著飯菜上桌。
白沐風此時一邊等著上飯菜,一邊還在回味林滿兒手心運氣起靈火的場景。
他十分意動,也悄悄的在把微末的靈力運到了掌心,試圖逼出一點焰來,可無論他怎麼努力,連一點火星都沒冒出來,這令他有些沮喪。
蕭逸陽則是在想著高參將拿起短刀後,轉頭看向自己的那充滿了迷惑和震驚的一眼。
蕭逸陽知道這是為什麼。誰能想到他這樣一個大家心目中的殘廢,竟然能毫不費力的單手拿起重逾百斤的東西?
蕭逸陽覺得那些勤奮練武的苦日子在這一刻變得十分值得。
這時候的他還不知道他天天泡的藥浴,是多少江湖中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蕭逸陽不由得轉頭看向正不動如松的林滿兒。
這一天都在勞累奔波,她臉上卻沒有留下任何疲憊的痕跡,仍舊是一如既往的神采奕奕,精神煥發。
她總是無所畏懼,似乎沒有什麼事情是她做不到的。
回想起跟林滿兒的初見,還有往後在一起的日子,蕭逸陽嘴角不自覺的泛起一抹微笑。
林滿兒此時正仔細聽著四周的談話。
“四哥,咱們追了這麼久,總算是找到了,待我逮著他,定要把他千刀萬剮!”
聲音是從隔得最遠的那桌傳來的,林滿兒聽她的話音裡恨意十足。
“咱們一聽到訊息就趕了過來,已經不眠不休已經追了三天,今天晚上必須得好好兒休息,不然就是追上了,也沒有一戰之力。”
“再說他受了傷,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抓這些孩子去煉藥,放心吧,他跑不遠的。”
“也不知道安兒他怎麼樣了,要是……”婦人聲音開始有些哽咽。矮壯男人嘆了口氣,低聲安撫起來。
隔壁桌的兩個女人這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都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大塊頭那桌正在竊竊私語:
“旁的咱不管,只要找到那位錢家公子,就能到手五千兩銀子,你們一會兒再把畫像仔細看清楚,可別找錯人了~”
……
聽到這裡,林滿兒聽出了個大概。大約就是跟前幾天孩子失蹤的滅門案有關,照這麼看來,這些孩子應該是被抓去煉藥了。而那對夫婦的孩子估計也是遭了這個賊人的毒手。
既然涉及到了江湖人士,想要靠衙門破案就基本上不可能了。
林滿兒覺得事情就發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要是不管的話,自個兒心裡是過不去的,索性決定趟一趟這渾水。
來到白沐風的房間裡,門還沒有鎖上,林滿兒推開門就見白沐風正坐在一張桌子旁邊,提著筆在寫的什麼東西。
林滿兒湊上去看了幾眼,奇道:“白日裡你不是一直說屁股疼嗎,怎麼也沒說休息會兒?這是在做什麼?”
白沐風頭也不抬的回道:“這是夫子給佈置的功課,夫子說了,就算整天都在外面跑,也不能把學業拉下了。”
林滿兒撇了撇嘴,就在一旁坐了下來,瞅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就四下打量起來。
林景軒住的這間屋子雖然只是簡單擺了一張床,在東面的鎖窗下安了一張方桌,不過佈置得倒也整潔乾淨。
屋子裡掛了林滿兒配的驅蟲藥,所以雖然窗戶說開啟的,但屋子裡一隻蚊子都沒有。
此時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戶灑落下來,落下滿地的銀輝,層層疊疊的遠山定格在溶溶的月色之中,顯得格外寧靜怡人。
林景軒沒空理睬林滿兒,一門心思的沉浸在自己課本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