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裴縝見狀,只得作罷。臨走前囑咐若想起什麼來務必到縣衙尋他,劉仵作虛虛應付,顯然沒有上心。
&esp;&esp;“唉,一無所獲。接下來咱們去哪?”
&esp;&esp;裴縝不見氣餒,悠然答:“春波橋。”
&esp;&esp;春波橋下清波淥淥,曲折蜿蜒,橫貫半座縣城。水面上有人划船渡水,小小一頂烏篷船,船頭插兩把翎子,飄來蕩去,打暢春樓二樓視窗望下,活像條大鯰魚。
&esp;&esp;橋頭空地上,聚集了各色人物,兩個半大小夥子站在被他們圈出來的空地上,葛衣的頭戴面具,大開大闔地舞蹈,舞姿怪異殊麗,頗似女巫施法。令人眼花繚亂。另一黑衣少年手持鼗鼓,繞著葛衣少年行走搖動,姿勢又怪又好看,引得小孩子們又笑又叫。
&esp;&esp;倏忽間,水浪盈耳,咕嘟咕嘟的泡泡聲一個接一個冒出來。未等人們辨清水聲來自何方,葛衣面具男驟然化作一條七彩鯉魚,遊曳於眾人眼前。
&esp;&esp;人群中爆發出陣陣驚呼,連樓上的林畔兒也不由得探頭望去。
&esp;&esp;魚兒遊動的同時,水聲不絕於耳,使人如置身汪洋大海。一道煙霧竄起,鯉魚被白煙吞沒,正當人們驚疑之時,一頭黃鱗巨龍破霧而來,昂揚一聲龍吟,火焰噴薄而出,直上晴空。
&esp;&esp;此起彼伏的叫好聲中,巨龍重新幻化回葛衣少年,向圍觀人群鞠躬致謝。黑衣少年則捧著笸籮,轉圈討賞。
&esp;&esp;林畔兒不解,問他們如何又化龍又化魚的,沈濁道:“畔兒沒見過麼,這叫魚龍曼延,百戲的一種,依靠的是幻術和口技。最近幾年尤其盛行,街頭上常常看到。”
&esp;&esp;“不過這出魚龍曼延略粗糙了。”裴縝介面道,“此戲合該兩人共舞,魚龍相戲才有趣。如今只靠一人撐場面,化魚又化龍,雖說噱頭不差,到底少了最精彩的鬥舞場面。”
&esp;&esp;“這位客官說的不差。”小二上菜,聽見裴縝他們談論,上來插上一嘴,“這出魚龍曼延起初由一對夫妻表演,兩個小徒弟是搖鼗鼓的陪襯。後來那男人遭遇禍事,一命嗚呼了,兩個小徒弟為討生活,照常來表演,比起師父來差遠了。尤其黑衣服那個,壓根上不得檯盤,不過他吞刀、履火、尋橦這類硬功夫倒很見長,客官們且往後瞧吧。”
&esp;&esp;小二說的不差,稍事歇息,葛衣少年抱拳道:“方才演了一出小把戲討大夥歡心,接下來叫我師兄表演一出硬功夫,各位父老鄉親走過路過別錯過。”
&esp;&esp;少年在空地中央豎起三塊黃楊木靶子,每塊靶子半寸來厚。黑衣少年手持一枚三寸來長一指半寬窄的柳葉鏢站在一丈開外,蓄勢待發。
&esp;&esp;“今個兒請大夥見識見識我師兄的穿楊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