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蘭笑說:“換成公子日日吃上等新鮮的鹿肉兔肉,不計頓數,也要肥腴。”
&esp;&esp;“這樣肥腴,燉肉絕佳。”佘楓玩笑。
&esp;&esp;柔蘭握著吞雪兩隻前爪,“吞雪聽到沒有,再不能長肥了,再長肥公子要燉你呢。”
&esp;&esp;吞雪搖尾巴。
&esp;&esp;柔蘭揉它耳朵,“傻狗!”
&esp;&esp;不想晚飯時分,婆子端來一鍋湯。蓋子揭開,香氣四溢,鍋底沉著大塊的肉。
&esp;&esp;“這是?”
&esp;&esp;“狗肉。”婆子嫌“狗肉”二字無法體現出特別,追著說,“吞雪的肉。”
&esp;&esp;佘楓臉唰的白了。
&esp;&esp;婆子尤未發覺,滔滔不絕,“要不說王爺愛重公子呢,那麼喜歡的一條狗,說宰就給宰了,只因公子想吃。這樣的恩寵,天底下再沒有了。公子快嚐嚐。”
&esp;&esp;洪州三四月天氣,溫暖宜人,佘楓卻叫寒意逼出了涔涔冷汗。
&esp;&esp; 盈月篇(十六)柔蘭
&esp;&esp;佘楓一連兩次以身體欠佳為由將滕王拒之門外。
&esp;&esp;房裡的丫鬟婆子無一個不勸,說甭說病已好了七八分,縱是起不來床,少不得也得掙起來服侍,哪有把主子往外推的道理。話裡話外指責佘楓不識好歹。
&esp;&esp;佘楓動了氣,砸了杯碟,將她們全部攆出去。獨個兒臥床上,心境淒涼灰暗。
&esp;&esp;太陽落山了,無人掌燈,夜色侵入屋室,昏昏默默。忽的,一團燭火飄入,隔著重重簾幕,漣漪暈散。
&esp;&esp;燭火愈飄愈近,已至帳外。佘楓兀自瞧著那飄忽不定的燭火出神,冷不防持燭之人腳下踩著碎瓷片,靜室內,發出清脆刺耳的聲響。
&esp;&esp;佘楓倏地回神,厭惡道:“不必收拾,馬上出去!”
&esp;&esp;來人沒有收拾,也沒有出去。而是撩開帳子,手持燭臺坐了進來。
&esp;&esp;小小一尊燭臺,供給整棟屋子力有不逮,照亮一方紗帳綽綽有餘。
&esp;&esp;藉著瑩瑩燭光,佘楓看清來人是柔蘭。
&esp;&esp;“是你?……你也是來勸我的?”
&esp;&esp;“我來陪公子。”柔蘭說著側躺下,以手支頤,燭臺放在他倆之間。
&esp;&esp;方才柔蘭擠上來,佘楓被迫讓出一半床,今見她把燭臺放過來,再次往邊上挪了挪。身子幾乎貼牆。
&esp;&esp;她從不曾這般放肆過,佘楓深感無措。
&esp;&esp;“王爺真可怕。”柔蘭突然說。
&esp;&esp;“什麼?”
&esp;&esp;“那麼喜歡的一條狗說殺就給殺了。”柔蘭的手攏在燭焰上方,做出各種形狀的影子,“公子心裡是這樣想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