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金蓮十字,表情安詳。
&esp;&esp;“驗過屍了嗎?”李纖凝問,“死者死了多少個時辰?死因是什麼?”
&esp;&esp;“此地不方便驗屍,死因尚不明確。”何仵作回答,“根據屍體的屍斑和瞳孔透光情況來看,死亡時間在十二至十八個時辰之間。”
&esp;&esp;李纖凝環顧周遭,棺槨停在街心,看熱鬧的人圍了裡三層外三層,有些好奇心重的甚至爬到樹上、屋頂上,交通阻塞,吵雜擾攘,確實不適合驗屍。命令衙役將棺材抬回縣衙。囑咐解小菲給周圍商鋪店主錄口供,自己同何仵作先一步回衙。
&esp;&esp;至衙,屍首抬出,停於木板上。何仵作解開死者衣衫。胸膛裸露出來的一剎那,所有人驚呆了。死者的胸腹部位竟然整齊排列著九道傷口。分上中下三排,每排三道利器穿刺傷。
&esp;&esp;屍體經過清洗,死者身上乾乾淨淨,一絲多餘的血跡也無,只有這九道紅痕,寸許寬,因為整齊的排列方式,透露出一種森然詭異感,瞧來觸目驚心。
&esp;&esp;何仵作經過查驗,發現九道傷口深淺不一,深的可達三寸,淺的只有一寸,其中致命傷有四道,左起數起分別是第一、二、五、八道傷口。
&esp;&esp;“傷口深淺不一,是否說明兇手不止一人?”
&esp;&esp;“暫時不好下這個結論。”何仵作說,“傷口寬窄一致,創口相似,乃是同一把兇器造成。”
&esp;&esp;李纖凝默然片時,忽然想起什麼,“死者身上的金蓮十字何在?”
&esp;&esp;立即有人捧著托盤送上。
&esp;&esp;李纖凝拈起那枚十字,純金打造,中間一朵金蓮,上下左右各延伸出一截形似花瓣的條狀物,構成一枚十字圖案,和朱滕的銀蓮十字如出一轍。
&esp;&esp;短短兩日,前後有兩個景教信徒死於非命,究竟是巧合還是另有隱情。兩件案件之間是否存在關聯?
&esp;&esp;李纖凝苦苦思索的之際,有衙役來報大秦寺的僧人來了。
&esp;&esp;胡僧咄喝昨日同義寧坊的坊正前去長安縣衙為蒯剛討情,本以為憑藉他們主教吉和在此地的威名以及京兆府溫少卿名頭,魏斯年必定乖乖放人,哪承想叫他打發回來了。今日拿著刑部裴侍郎的手書再往,得知由於死者是萬年縣人氏,案子已移交到了萬年縣。
&esp;&esp;趕來萬年縣,求見萬年縣令,萬年縣令下鄉視察去了,縣裡的仇縣丞出面接待他們。
&esp;&esp;咄喝捺著性子說明身份來意,說罷將刑部裴侍郎手書雙手呈上,義寧坊的陳坊正附和,說希望仇璋賣他們個面子,大秦寺和裴侍郎都會記著他的好。將來少不了互相幫襯。
&esp;&esp;仇璋瞟了眼手書,沒去接,“大秦寺的胡僧,叫咄喝是吧,很好,你隨本官來,本官有話問你。”
&esp;&esp;咄喝見仇璋一副不識抬舉的樣,臉上隱隱不快。他家主教大人平素皆同高官巨賈往來,那些高官巨賈甭說對待主教,就是對待他從來也是客客氣氣,未敢存輕蔑之意,如今一個九品縣丞,芝麻大的官兒,竟敢將他不放在眼裡。
&esp;&esp;咄喝氣的鼻子噴火。
&esp;&esp;陳坊正素來知曉身邊這位脾氣爆,一點即著。覷了眼左右森嚴的護衛,心想可不能讓他在這裡著,到時候蒯剛沒撈出來再把他搭進去,他沒辦法向主教交待。
&esp;&esp;安撫咄喝說:“稍安勿躁,咱們進去,且聽聽他說什麼。”
&esp;&esp;進了大廳,仇璋一撩衣袍坐主位上,比了個“請”的手勢,教他二人坐。
&esp;&esp;咄喝二人才坐定,仇璋立即道:“據武侯蒯剛的交待,朱滕進入大秦氏實為行竊,不知他竊了何物?”
&esp;&esp;咄喝說:“他竊了寺裡的聖水。”
&esp;&esp;“聖水?”仇璋說,“那就是水咯。”
&esp;&esp;咄喝聽到仇璋把他們大秦氏的聖水和普通水相提並論,忿然作色。陳坊正趕緊接過話頭,“仇縣丞有所不知,聖水不同於普通水,聖水是經過主教加持過的水。我這麼說您也許聽不懂,我舉個例子,開光您聽說過吧,主教將普通水加持成聖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