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搬離了通濟坊，下落我查不到。”接著又說，“但官府出面就不一樣了，假如官府出手，還不是易如反掌？我兒子不能白白死了，請官爺千萬為小人做主。”說著拉過妻子，咚咚咚磕頭。
&esp;&esp;解小菲心想你兒子不該白死，姜家女兒就該白死？嘴巴撇到了耳後根。
&esp;&esp;李纖凝來此原為打探線索，見他這裡也沒有線索，怏怏去了。庾安和庾娘子一路送出宅門。
&esp;&esp;路上，解小菲心事重重，自己尋思半晌沒尋思明白，轉而問李纖凝，“小姐，你說庾安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
&esp;&esp;李纖凝瞥他。
&esp;&esp;解小菲說：“他害死姜家女兒，是不折不扣的壞人。另一方面扶危濟困、幫扶無數，又是個好人。方才他講的那些疑問我也很困惑，假如一個人做了壞事，後面真心悔過，他還有機會重新做人嗎？”
&esp;&esp;“害死姜家女兒時是壞人，幫扶別人時是好人，不同階段不同環境下做的事，你非要混淆，還要以此定義他是好人壞人，難怪你會困惑。”
&esp;&esp;解小菲撓頭，“小姐，我不懂，你還是沒說他是好人壞人。”
&esp;&esp;“人活一世，可以當無數次壞人，也可以當無數次好人。”
&esp;&esp;窺解小菲還是一副困惑的模樣，問他：“你覺得自己是好人壞人？”
&esp;&esp;“那還用說。”解小菲猛拍胸脯，“我解小菲對小姐盡忠盡責忠心不二，對兄弟兩肋插刀重情重義，對父母……我爹沒了，假如我爹還在，我保管上孝下順，殷勤侍奉，我當然是個大好人。”
&esp;&esp;“可是我聽說你這個大好人和賊盜勾結，抓了放放了抓，以便勒索錢財，是也不是？”
&esp;&esp;“這個……這個……”
&esp;&esp;“在我眼裡你當然很好，但是對被偷荷包的失主來講，你就是個黑心衙役，大大的壞蛋。”
&esp;&esp;解小菲還道李纖凝不知此事，被她當場點破，面紅耳赤，答不上話來。
&esp;&esp;這時又聽李纖凝說：“你剛剛還說什麼，真心悔過，還有沒有機會重新做人？這從來不是取決他人，而是自身。不過——庾安那傢伙就算了，他從來沒有真心懺悔，更談不上改過自新，扶危濟困也好，日行一善也罷，全是為了讓自己好過，減少良心的譴責。至於被他害死的薑餅兒，我猜，他從來沒有為她掉過哪怕一滴淚。”
&esp;&esp;折騰一天，李纖凝也餓了，去東市買了吃食，路過夕食攤子，有賣清風飯的，心想真是節氣到了，都賣上清風飯了。
&esp;&esp;這東西用料貴，內含冰片，吃起來涼爽歸涼爽，一般人受不了這個味。想起李含章酷愛，孝心大發，買了兩塊拎回去。
&esp;&esp;李含章沒在廨宇辦公，問了小衙役方知在下處歇息，李纖凝徑直去了。不料裡面不獨李含章一人，韓杞和仇璋也在，另有一水靈小娘子。
&esp;&esp;幾人正在用飯，看到她尬了一尬。
&esp;&esp;少頃，李含章指著水靈小娘子，帶著幾分討好的笑容說：“阿凝，這是你妹妹。”
&esp;&esp; 虧月篇（其八）君影草
&esp;&esp;洪陂裡的事料理清爽回來，李含章胃裡飢腸轆轆。正尋思點個衙役，東市買些吃食，一抬頭看見了韓嫣。
&esp;&esp;韓嫣自打上次在李含章處見了仇璋，念念不忘，時常借探望韓杞的名義往衙裡踅摸，以期再遇。
&esp;&esp;乍見李含章風塵僕僕，鬢髮不似平素整潔，驚問緣故。李含章和她說了。得知李含章還未用飯，韓嫣主動請纓，欲和珠珠去廚房整治。
&esp;&esp;自打得了珠珠，韓嫣整日帶在身邊。
&esp;&esp;李含章原想拒絕，禁不住韓嫣熱情，只得由她。
&esp;&esp;衙曙裡只有內宅有廚房，食材倒是不少，皆是素馨新鮮備下的。有一荷葉櫻桃、一蜜罐桑葚、一把蓮蓬、兩根鮮筍。另有今早府裡送來的一盤通花軟牛腸，半隻肥鴨。
&esp;&esp;李夫人擔心女兒吃不好，日日叫府裡小廝送葷腥到小廚房，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