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曾經入住凶宅不足兩日又搬走的商人,莫非也是劉通福?
&esp;&esp;“劉通福還在長安否?”
&esp;&esp;花露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想必已經走了。他來長安無外乎把從揚州收來的畫賣掉,再收些畫回揚州,這兩件事都做完了,再沒有理由逗留。”
&esp;&esp;“他來長安,下榻何處?”
&esp;&esp;“聽說下榻在孔大人的別館。”
&esp;&esp;“蘭臺的正字孔大人?”
&esp;&esp;“我的確聽人叫他孔正字,是個很有趣的小老頭。那天還和陳大人拌嘴來著。”
&esp;&esp;“哪天?”
&esp;&esp;“九月初八,陳大人遺失印鑑的那天呀。”
&esp;&esp;李纖凝方才問和陳公亮同來者有誰,公孫大娘不肯透露。花露口松,不知忌諱,李纖凝趁機打聽,“那天除了孔大人陳大人,還有誰?”
&esp;&esp;“還有劉三爺。”
&esp;&esp;“他也在?”
&esp;&esp;“就是他做的局呀,答謝買畫的幾位大人。”
&esp;&esp;李纖凝叫他把這幾人名字寫下來,花露說她也不準知道名字,他們互相稱呼官職,她能給出的也只是官職。李纖凝說沒關係,姓氏加官職查到人輕而易舉。花露遂將那日的人一一默寫箋上。
&esp;&esp;花露送李解二人下樓,告辭前,李纖凝忽然詢問花露,“你今年二十歲了吧?”
&esp;&esp;花露一呆,繼而微笑,“旁人皆猜我十五六歲,公子如何一猜即中?”
&esp;&esp;李纖凝神色渺渺,“瞎猜的。”
&esp;&esp; 盈月篇(其六)猶抱琵琶
&esp;&esp;上次託付昭國坊坊正的事有了迴音,據他所查,房主叫陳半商,土生土長的長安人,多年前去了江南做生意,一直未歸。房子託付給老僕管照,半年前老僕去世了,沒有途徑聯絡陳半商,自然而然也無從追查入住之人。
&esp;&esp;李纖凝這頭也不順利,花露所給名單上的人,要麼在秘書省任職,要麼是集賢院、翰林院的官兒,當然不能簡單粗暴地喚來縣衙問話,只得帶著十二分恭敬登門拜訪,多數吃了閉門羹,縱有肯賞臉相見的,聞說與命案有牽扯,也三緘其口,不肯漏出隻言片語,省得惹上麻煩。
&esp;&esp;沈子期周彥等幾個年輕畫師倒是見著了,他們表示那日與劉通福幽蘭坊分別後再未見過,且言談之間,劉通福透露他隔日便要離京。也即是九月初十。
&esp;&esp;李纖凝又拿出從命案現場收集的邊角給他們辨認,要他們確認是否系他們畫上的圖案。
&esp;&esp;邊角有數塊,皆給煙燻黑了,僅能看出一些粗淺的線條,個別連線條也沒有,沈周二人均辨不出系何物,說不好是不是出自自己畫上。
&esp;&esp;李纖凝原沒抱多大希望,也談不上不失望,沈周二人離開後,她獨自在茶樓上坐了一會兒,慢悠悠思索案情。誰知一道人影閃過眼前,周彥去而復返,在她對面坐下。
&esp;&esp;不等李纖凝開口,周彥先自神秘兮兮前傾上身,“不瞞李娘子,我知道那殘跡是誰畫上的。”
&esp;&esp;“誰?”
&esp;&esp;“沈子期。”周彥警惕地看了一眼窗外,“殘跡上勾勒的圖案是松柏,那日的幾幅畫裡,只有他的《春曉圖》上有松柏,而且那婆娑的筆法,一看就是他。”
&esp;&esp;“沈公子好像並不是這樣認為。”
&esp;&esp;“這正是我緊張的地方。我原以為他會承認,誰知他竟斷然否認,如若不是做賊心虛,為何否認?離開後,我越尋思越覺不對味,特意折回相告。”
&esp;&esp;假如殘跡屬於沈子期的《春曉圖》,那麼遇害之人極有可能是劉通福,而沈子期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想到這裡,李纖凝問:“沈子期和劉通福有過節嗎?”
&esp;&esp;“表面上沒什麼,可是那天……沈子期對劉通福往他畫上蓋章的事有些不滿,他那個人就是那樣,假清高。”
&esp;&esp;他指的是在幽蘭坊加蓋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