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的這段時間,丁酉春給人抹脖子了,小姐大發雷霆,叫你回來了立刻去見她。”
&esp;&esp;解小菲沒有去見李纖凝,他慢慢的,一步一蹭的走進醫館,走進丁酉春躺的那間房。
&esp;&esp;何仵作在裡面驗屍。
&esp;&esp;丁酉春喉嚨被割開,鮮血淌了一地。紅的駭人。
&esp;&esp;一瞬間,解小菲的腦海裡閃過丁娘子那張悽清的臉,剛成親不滿一年的小娘子,憂思丈夫,臉色憔悴的厲害。
&esp;&esp;想起上一次他同小姐登門,她雙目滿含期待,望著他們問她的夫君是否有音訊。
&esp;&esp;後來丁酉春尋獲,小姐未防節外生枝沒有知會丁娘子。他心裡還想來著,假如派人知會,一定要給他去。他們上次叫她失望了,這次他想帶好訊息給她。想她那張悽清的臉,得知丈夫的訊息,必會褪去悽色,綻開清顏。
&esp;&esp;哪知他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哪知那抹悽色註定要纏繞她一生了。
&esp;&esp;而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esp;&esp; 圓月篇(其九)受罰
&esp;&esp;啪——
&esp;&esp;啪——
&esp;&esp;啪——
&esp;&esp;班房裡人人屏息,大氣不敢喘,顯得三個耳刮子尤為清脆,餘音盪漾不絕。
&esp;&esp;李纖凝氣的不輕,下手全沒容情,解小菲左側臉頰的三個巴掌印子疊在一起,慘紅慘紅,佔據了半張臉,一刻比一刻紅腫。
&esp;&esp;“我看你這陣子飄飄忽忽,一副嘚瑟樣,沒抽出空拾掇你,你倒不辜負我給我惹出這麼大禍事,真有你的啊解小菲!要成親了,想回家摟媳婦兒抱孩子,沒心思當這份差了是不是?”
&esp;&esp;眨眼間又摑了三四個耳光。
&esp;&esp;“平時擅離職守也便罷了,這種時候還敢疏忽?你長沒長心,長沒長腦子?”李纖凝疾言厲色,眼裡直噴火星子,“小姜也真記掛你,你擅離職守,他害怕給我知道,不前來回稟,私下叫老薑頂替你,現下兩人全在醫館裡躺著,沒死算他們便宜——我也輕饒不了,等他們傷好了,我照樣治他們的罪。小姜年紀淺,老薑是當老了差的,也不懂事嗎?這種事也能遮掩?你們私下裡什麼關係我不管,交好也好,交惡也罷,膽敢誤了公事,就是這個下場。”李纖凝抄起一根棒子便朝解小菲背上砸去。
&esp;&esp;解小菲匍匐於地,一吭不敢吭。
&esp;&esp;解黃站在他旁邊看到主人捱打,礙於李纖凝威勢,不敢上前,嘴裡發出嗚嗚、嗚嗚的聲音。
&esp;&esp;李纖凝吼道:“把狗弄走!”
&esp;&esp;楊乙郎過來抱開解黃。
&esp;&esp;“如今丁酉春死了,案子唯一的線索斷了,你說我怎麼發落你?”
&esp;&esp;解小菲重新跪好,頭磕地上,聲噎氣堵,“全憑小姐發落。”
&esp;&esp;“去刑房領五十杖,罰俸半年。”
&esp;&esp;翫忽職守罪可輕可重,李纖凝是按頂格處理。
&esp;&esp;五十杖足以去半條命,韓杞率先跪下求情,“小姐,五十杖打下去小菲就廢了,看在往日他還算盡忠職守的份上,求小姐寬大為懷,從輕發落。”
&esp;&esp;餘人見狀,紛紛跪下求情。
&esp;&esp;李纖凝踱到門邊,望著天際白雲沉吟不語。
&esp;&esp;“眾所周知,解小菲是我的人,他犯了錯,我只有從重處置,沒有從輕發落的道理,從輕發落旁人定要說我護短。我豈能給你們抓住話柄,人前人後詬病。解小菲,你沒聽見我的話嗎?還不速速去領罰。”
&esp;&esp;下面韓杞用拳頭猛了一下黃胖子。此時的韓杞已非昔日的韓杞可比,兩年建立起的功績與威望足以震懾眾人,叫人再不敢輕視。黃胖子立刻膝行上前,“小姐,衙門裡數我嘴最碎,您這麼說不是指著我的鼻子罵我麼。小姐您威嚴素著,說出的話給兄弟們十個膽子兄弟們也不敢詬病。小菲這次是錯了,您再給他一次機會,五十杖下去不死也得殘廢,您叫他怎麼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