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跑至春明門,再由春明門跑回衙署。額上沁了一層薄汗,襯得臉龐油潤髮亮,皎如滿月。班房裡轉一圈,勾指叫走解小菲。
&esp;&esp;“差你辦的事如何了?”
&esp;&esp;“早辦妥了,小姐我和你說。這個韓杞的身份委實不一般,說出來保管叫你大吃一驚。”
&esp;&esp;李纖凝將信將疑,“說說看。”
&esp;&esp;解小菲驟然換上一副賴皮相,撫著肚皮說:“小姐,我早上沒吃飯,你請我吃飯吧。”
&esp;&esp;李纖凝說:“一會兒我上長安縣辦差,你隨我去,飯在西市吃。”
&esp;&esp;廨宇裡有人喚,解小菲來不及多說,匆匆去了。李纖凝回到內宅,見素馨還未到,自己洗漱了,簡單挽個小髻,綁條青布,隨便撈件衣服披上出門。
&esp;&esp;廨宇裡仇璋已經擬好了公文,李纖凝接過來,找李含章加蓋縣令大印。李含章看了眼公文內容,頗感意外,“你最近在查什麼案子,怎麼還牽涉到了長安縣的舊案?”
&esp;&esp;“安邑坊的人命案,文璨沒和你提嗎?”
&esp;&esp;“哦,那個案子啊,不是很簡單,怎麼被你查得這樣複雜?”
&esp;&esp;“無暇細道,爹爹先蓋印。”
&esp;&esp;李含章蓋了印,不忘再囉嗦兩句,“韋從安氣量狹小,專愛刁難人,不是好相與之輩,你行事小心著點,別得罪他。”
&esp;&esp;韋從安望族出身,家族勢力在朝廷中盤根錯節,雖同為縣令,李含章卻好似矮他一截,處處禮讓三分。
&esp;&esp;李纖凝言不過心,只用嘴巴敷衍。拿上公文,叫上解小菲,不用衙門車馬,外面搭輛驢車,趕往長壽坊。
&esp;&esp;路上,李纖凝撿起早上未完成的對話,“說說吧,都查到了什麼?”
&esp;&esp;解小菲又把保管叫李纖凝大吃一驚那段話說了一遍,李纖凝嫌他囉嗦,踹了他一腳,他始才進入正題,“十六、十七這兩天,李縣令是不是沒在家?”
&esp;&esp;李纖凝思及李含章這兩日確不曾在家用飯,問解小菲,“你知道他在哪?”
&esp;&esp;解小菲詭秘一笑,道出真相,“我說了小姐可別傷心,李縣令他呀,在相好家裡。”
&esp;&esp;“什麼?我爹在外面有姘頭?”李纖凝不可置信。
&esp;&esp;“非但有,還有了許多年。小姐道韓杞是誰?正是那相好的兒子!”
&esp;&esp;“什麼?韓杞是我爹的私生子?!”李纖凝一驚非同小可。
&esp;&esp;“不是不是。”解小菲連忙擺手,“韓杞是那姘頭和亡夫的兒子,他們還有一個女兒,叫韓嫣,李縣令和她沒有孩子。”
&esp;&esp;李纖凝手捂心口,“你嚇死我!”隨即冷笑,“竟然偷偷摸摸養起了姘頭,還把姘頭的兒子安排進衙門,放在我眼皮子底下,真有你的李含章。”
&esp;&esp;解小菲悄悄問,“小姐你說,李夫人有可能知道這事嗎?”
&esp;&esp;“開什麼玩笑,我娘若是知道還不把他撕爛了,家裡還能有寧日?”
&esp;&esp;“那你會告訴李夫人嗎?”
&esp;&esp;解小菲無意窺探這樁秘辛,思量許久要不要告知李纖凝,就怕透過李纖凝傳到李夫人耳朵裡,鬧個天翻地覆。李含章對他不薄,他不想給他找麻煩。解小菲緊張地注視著李纖凝,好在李纖凝考慮須臾給了否定回答。
&esp;&esp;李夫人的雷霆之怒,她也不想承受。
&esp;&esp;驢車駛過光德坊,站在十字大街上,車伕問南拐北拐。
&esp;&esp;解小菲說北拐去西市,李纖凝說南拐去長壽坊。車伕聽出李纖凝是說話算那個,驅車南拐。
&esp;&esp;解小菲委屈巴巴,“說好了請人家吃飯……”
&esp;&esp;李纖凝:“先忙正事。”
&esp;&esp;長安縣衙門前下了車,李纖凝徑去見魏斯年。魏斯年稱李纖凝來的正好,正值縣令升廳,便欲接過公文,前去呈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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