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零年了,元旦都過去很長時間了,還有十幾天就要過大年了。有一天大隊來人了,來人自己說他姓崔,來找俺爺去大隊開會。俺爺問啥事兒,他說不知道,大隊叫書記叫來找的。俺爺爺說大隊找我開會,我也不是大隊領導,也不是班子成員,大隊的事和我也沒有啥瓜葛,那大隊找我能有啥事兒。那來的小夥子說是真的大隊叫我找你。俺爺猶豫不決,俺爹看看那小夥子認識,俺爹對俺爺說,爹你就去一趟吧,管它有啥事的,咱也不犯法,你去一趟吧。俺娘說,爹,你是不是在山東當村長,管移民往東北遷的事兒,管太行堤修水庫的事兒 ,你去年,來這兒,你沒給人家交代完呀?人家山東那邊又來信來找你了。俺爺爺說不可能。我是交代完我才來的。
俺爺爺疑疑惑惑,說著就去大隊了。俺爺爺去了,快到中午了,俺爺爺樂呵的回來了。俺爺回來了,俺爹問俺爺大隊找你啥事?俺爺爺說,啊,是黨員政治學習。本來大隊都沒想著找我,還是老鄉王長法說的,他說那你找我了,我是黨員,那俺老鄉老馬頭也是黨員,你們咋沒找他呢?這樣,大隊書記才叫人你來找我。
“啊,爹?那大隊找你學習,都學啥了?”
“啊,學報紙了,國家在1月14日到18日召開了中國共產黨八屆九中會議了,會議提出了‘調整,鞏固,充實,提高,八字方針了。”看來國家要把工業壓縮一些了,對農業要更重視了。
“爹,你們學完咋辦了?”
“咋辦了,那大隊讓討論,讓宣傳。讓老百姓知道國家更重視咱們農業了。”
“好事啊,爹,看來,那國家對農業要加大投入了。”
“投入,該投入了,國家都連續兩年遭受特大災害了,現在咱防旱防不了,排澇,還排不了。俺娘說道。
“那國家下一步很可能就得在防旱,排澇這些方面下功夫了唄。”爺爺說道。
天暖和了,穀雨都過了,生產隊的地都該種了。該種,可是犁杖就是進不了地呀,地裡好多地方還都存水呀。存水,生產隊裡天天組織社員去放水呀。放水,沒有水溝,地裡的水也排不出去呀。沒溝,那就得先挖溝。
隊裡挖溝排水,各家的菜地也是一樣啊,有水排不出呀?排不出,爺爺說,隊裡都挖溝排水了,那咱家的菜地,也得想法排。爺爺說了,就拎著鍬去了,爺爺到地裡了,一看咱家菜地裡,很多地方,都還有水呢,俺爺爺看來看去,琢磨了一下,就先在俺家地頭挖了一條溝,爺爺在地頭挖完,又在俺家地中間東西挖了一條溝,這樣溝溝相連,俺的菜地的水,三四天就排出去了。排出去了,俺家的菜地很快乾了,地幹了,俺家的地又過了幾天就能種了。能種了,俺家買的玻璃一號,一母卡二號土豆子就栽上了,苞米也種上了。種上了,莫誤農時啊。
沒誤農時,地種上了,鄰居很羨慕呀,趕快效仿呀。地,俺家種上了,可是挖溝排水就佔了兩條壟啊。有一天,晚上了,俺爹和俺爺嘮嗑,俺爺爺說,挖排水溝損失點地,俺爹說咱現在不用那水溝了,咱給它填上,再補種上吧。俺爺爺說那不行,這春天澇了,就是去年秋天的雨水下的太大了,排不出去。那今年秋天還下雨呢,咱得預防啊。俺爹說那就那麼的,損失點地級損失吧。
菜地是按照人口分的,菜地的種植對一家人很重要,那個時候,沒有自然災害,一年隊裡秋天分的口糧都不夠吃,就別說五九年六十年又攤上自然災害了。那樣,有了菜地,種點菜各種蔬菜,再栽些土豆,種點苞米,種植好了,那就很好的接濟一下。
又過了幾天了,一天,早上吃完了飯,俺爹和俺大哥上隊裡幹活都走了,爺爺給我說,孫子,走跟爺爺上地。上地,好啊,爺爺咱上地幹啥去?我問爺爺。
“幹啥去,你別問,你點的饃,用那玻璃瓶子,灌點水帶著。”爺爺說了,我趕緊準備了。準備好了,我跟著爺爺出發了。
我跟著爺爺出發了,爺爺扛著背地i的鎬,還拿著鍬。我本以為爺爺是上俺家菜地。可當我們來到村西頭的大道上,爺爺並不往南走,我家的菜地在南邊呀。這回,爺爺卻往北走。爺爺走,我跟著,我跟著爺爺走了很遠,都到了北大崗了。北大崗道東是二隊的地,道西是一片大樹林子,大樹林子,有個別名,叫爛死崗子。這爛死崗子大呀,北側是我們富樓的墳塋地,南側有條大溝子,溝子兩側,還有西面都是松樹林子和柞樹林子了。爺爺領著我到樹林裡,找到一塊沒有樹的地方,說,孫子,咱今天就在這刨地了。你看這地好不好?爺爺讓我看,我覺得挺恐怖。大樹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