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俺走過勁了?在那呢,娘?”
“在哪呢?在這唄,你也不看點咱家地頭兒種的黃煙,這不是你爺爺栽的黃煙嗎?”
“啊,俺爺爺栽的黃煙,娘?咱家今年,栽土豆俺也沒來,俺爺栽黃煙,俺也不知道啊。”
“啊,老馬家,他嬸,你也上地來了?”
“啊,來了,吳大嫂,你也來了。”
“來了,我來看看,哎呀,他嬸子,你看這幾天下雨下的?這土豆子,都長踅秧了,我看這天老爺,下雨可別再下了?”
“別下了,吳大嫂,這老天爺,再下,就又要和去年一樣,漲大水了。”
'是啊,漲大水,有多煩人呀。他二嬸呀,來扣土豆子吃吧?這土豆子,長得不大理了?”
“是,土豆子,長的行了,剛才,俺鄰居,老程嫂子,也給我說,新土豆子長的能吃了。”
“能吃就得吃呀,他二嬸,這一夏天,缺糧缺的,淨是吃澱粉了,給人可吃完了。”
“是啊,糧食都不夠吃呀,那是沒辦法呀。”俺娘說著,往裡走著。
“娘,咱咋還往裡走啊?摳土豆,咱就擱著摳吧,咱往裡走,不好走啊。俺的鞋都叫這泥粘掉了。”
“粘掉了,孩子,你把鞋脫下來,光著腳走,你用手拎著鞋。這樣,還省鞋,泥還不粘你 腳了。 我往裡走,我心思來一趟,我走到裡邊,看看咱家種的菜,茄子辣椒都接沒接,都長啥樣了,俺還想看看那西頭苞米長啥樣了,苞米地裡帶的豆角子,爬腕爬的咋樣了?接沒接,苞米我也看看,要是長的能吃了,那咱就掰幾棒,也吃它一頓。”
“啊,那好啊,娘,俺脫了鞋,俺把鞋搞這兒。俺不拎著鞋了。”俺和娘說著,踩著壟臺往裡走。俺和娘走到菜地,看茄子,看著茄子結了,俺喊道,接了,娘,有茄子了。
俺長這麼大,頭一次看到茄子,心裡很激動,用手連著摸了幾個。俺娘看我摸,喊著說,孩子,別摸別摸,別摸,這茄子,長的還不夠大,要是摘還小點,現在摘了,可惜了,再等兩天再摘吧,來,咱看看辣椒,看辣椒,有個紅的,俺要摘,俺娘喊,孩子你看別摘啊,辣椒你摘不好,就會辣你的眼睛了。
“那兒,咱整啥菜呀?”
“整啥菜,來,咱再看看黃瓜,看看西紅柿,還有大蔥。”
俺娘說看黃瓜,我趕緊跑到黃瓜地裡來,俺家黃瓜不是上架的,黃瓜秧子都在地上趴著。俺娘看黃瓜,扒拉著花瓜秧子的葉子,娘扒拉,俺也扒拉。哎,孩子,這有一根,這根行。俺娘說著就摘掉了。
“啊,叫俺看看,娘。俺咋找不到啊?這黃瓜都在哪接呀?”
“在哪接?你找不到,黃瓜在黃瓜秧上接唄,它不能接黃瓜葉子上啊?你別在裡頭踩了黃瓜秧。咱這黃瓜剛接,來吧,娘摘這根給你拿著,娘再找找,看還有沒有能摘的了?”
“啊,娘,我給你拿著,那我也想看看。”俺說著往前走,在一個大黃瓜葉子底下蓋著有一根,哎呀,這可有一個。俺說著就摘掉了。俺摘了,拿著讓俺娘看,俺娘看了說,啊,這不,你也找到了,這根長得還不小呢。
“啊,娘,俺找到一根了,俺不找了,不摘了,俺摘一根過癮了。”
“你摘一根了,你先拿著,娘再看看,看看還有沒有了,這兩根,拍個黃瓜,拌個冷盤,咱家人多,也不夠吃呀?”俺娘說著就還找著。
“哎,又來一個小的,哎呀,這個都長老了,我揪了,來,孩子,給你,俺再找找。”俺娘說著,給一個小老黃瓜撇過來。
俺娘撇過來,又找起來,又找了一會兒,又得到一根。
俺和娘看完了黃瓜,摘到了黃瓜,俺們又看看兩壟西紅柿。西紅柿沒有紅的,俺看著長的挺大,想摘一個,俺娘說,不能摘,摘了吃不了。我不懂,我問娘,西紅柿啥時候能摘呀?俺娘說,等著吧,啥時候看著紅了,那就能摘了。
俺和娘看完菜,俺娘又要去西頭看苞米和豆角,俺也要跟去,俺娘說,不行,孩子,人家都說西頭苞米地壟溝裡有水。你去了,咱也不能進地,你在這看著黃瓜吧,我去那苞米地,豆角地看看就行,看看就知道啥樣子了。要是苞米能行,長的能吃了,我就掰幾棒來,咱拿回去,和土豆一起烀。豆角子是不看了。豆角子就是長好了,能摘了,我今個也不摘。你在這等著啊。
“好吧。”俺說道。
俺娘走了,去看苞米了,俺一看機會來了,俺心思剛才看西紅柿還沒看明白呢,這回再去看看。俺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