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地分了,俺家有地了,俺爹只從俺家分到了地,一天可高興了。分地,是按照人口分的,一口人,兩條壟,俺家七口人,俺家分到14條壟,14個壟還帶個小抹斜。分了地,俺爹丈量過了,俺爹丈量用步丈量的,俺爹說他丈量了三遍,都是四百四十七八步。俺爹很好信,問和俺家分一個地塊,就隔三家的鄰居老戶,老李大爺,李大爺是隊長李福林的哥哥,叫李松林,李松林四十多歲了,他是土生土長的老戶了,俺爹問他,咱分的地有多長,李大爺說,有半里多地吧,三百二十來米。俺爹說那你就對了,半里地二百五十米,那三百二十米,可不就是半里多地嗎?
俺家分了地,俺爹給俺娘說,行啊,咱能分這些地,就不少了。咱要是在咱關裡家,咱兩家也分不了這些地呀。俺娘說,分的多,分的少,只要是和人家當地的人分的一樣,就行了。這就證明咱也是這個隊裡的戶了。
俺家分了地,俺爹就準備種。俺爹看俺住的王大爺家西屋牆角那有個背鎬,俺爹就心思這東北呀,也和關裡家一樣,種地也離不開背鎬,俺爹就問東家王大爺,王大爺也是大隊的鐵匠啊,大隊鐵匠爐給不給打背鎬,王大爺說別說打背鎬了,鐮刀都給打。俺爹聽王大爺這樣說,俺爹就說,王大哥,那你就給你們頭兒,老戚鐵匠說,叫他給俺打一個背鎬唄。到時候,一個背鎬多少錢,俺就給多少錢。
“那行,打背鎬不要錢,給你走賬,年底大隊扣你的工分,一個背鎬可能比一把鐮刀貴點,一把鐮刀是一個工,十分;鎬是一個半工,是十五分。”
“那行,走工分更好,我正愁沒有錢給嘞。”
俺爹在大隊鐵匠爐準備背鎬,俺爹就在這邊告訴俺娘想法子安排種子。俺爹叫俺娘安排,俺娘就開始想法子安排。俺娘先問王大娘,這東北種菜地都種啥。王大娘給俺娘說,主要的就是三樣:土豆,苞米,豆角。種土豆,得佔一小半地,地中間留一小段,種菜就夠了。剩下的種苞米,苞米地裡帶豆角。苞米出來了,豆角也出來了,讓豆角秧子往苞米上爬。
王大娘給俺娘說種啥了,俺娘就又問王大娘,這種地的種子,這家裡要是沒有咋辦呢,是上哪能買來呀??王大娘給俺娘說,買,一般也沒有聽說誰買呀,賣的也沒有啊。一般要是誰家缺點,也都是給這家要點,給那家要點。
俺娘向王大娘這一問,就知道種啥了,知道沒有種子,該怎麼弄了,俺娘知道了,就趕快出去找老鄉,找認識的人,要種子去了。
第一天,俺娘早上吃完了飯,俺娘找的第一家,就是東頭老丁家,俺娘先到老丁家,俺娘認識老丁大娘,俺娘認識老丁大娘,是在冬天認識的,那是老丁大娘去大井挑水,在大井裡打完水,在往回挑水的路上,滑到了,水筲也滑著軲轆一邊去了。俺娘看到了趕緊跑過去,給她扶起來,扶起來還不算,俺娘又幫著老丁大娘重新上大井打水,打完了一挑子水,俺娘又幫著老丁大娘把水挑回了家。俺娘就是這樣認識老丁大娘的。當時,給老丁大娘感動夠嗆,一個勁的說俺娘好,告訴俺娘他家有酸菜,要是想吃就上她家來撈。從哪俺娘再也沒 見過他。俺娘心思這回俺來,來求求她,看看咋樣,行就行,不行,也不搭啥。
“大嫂,在家嗎?”俺娘來到老丁大娘家,進了外屋地,在鍋臺旁站住喊道。俺娘心思我不能直接進人家裡屋啊,我還是先按照關裡家的規矩喊 一聲吧。
“在啊,在家,誰呀?進屋吧?”
“進屋,進屋行嗎?大嫂,不知道你還認識不認識俺了?”
“認識,不認識,我看看,我看看,是誰呀?”老丁大娘從裡屋說著就走出來了。
“看,大嫂,我沒走錯人家吧,你還能不能認識俺了?”
“認識,認識,咋不認識啊?你,哎呀,咋能不認識啊,你是,你是,哎,你姓啥我是叫不上來了,我記是記住了,你家是關里人,是去年移民來的,在大井沿,你給我打過水,挑水那個小媳婦,今年頭年冬天的事兒,我挑水摔倒了。”
“哎呀,大嫂好記性,還記住俺了。”
“記得,記得,來。快快進裡屋來。”丁大娘說著就拉著俺孃的手,讓俺娘進了裡屋。說著,俺娘跟著丁大娘走進了裡屋,丁大娘趕快問道:“來,你來了,是不有啥事兒吧?”
“有事兒,是有點事兒,大嫂,我冒懵來了,我在家還心思呢,我來了,大嫂還能認識俺嗎?你還真認出來俺了,有個小事兒,不知道該不該張口,能行不?”
“哎呀,你這個人呀,你給我挑水,挺痛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