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裡,用馬車牛車給各家往地裡送,那是不可能的了。你們也看到了。隊裡往地裡拉糞,我是跟著嘞,送糞的車還不夠用呢。”
“這個好辦,爹,糞,明天,我和老二,跟著俺娘到地裡看看,等著看完咱們的地,再看看咱地跟前的,人家咋往地裡送糞的,送的是啥糞。咋再琢磨送。送糞,不行,我就和老二抬,起早抬。”
“好,這個咱們研究明白了。下面看,咱們都種啥了?還有,咱啥種子都沒有,這個還得大家想辦法。我一天一天,還得到隊裡去幹活,種地,這個就得指望你娘領著了。種子,現在,咱一粒也沒有,咱要是買,咱家還沒錢,看看,能不能給誰家借,還是要?”
“種啥好辦,他爹,人家種啥咱種啥。他指定和咱關裡家種的東西不一樣。在咱關裡山東,種紅薯,花生,藕,一年兩季莊稼。他這都不行。”
“就是嗎?這就需要咱去問呀?”俺爹說道。
俺娘聽了俺爹說的,俺娘說,問,那是指定得問了,都得問明白了,看人家都種啥,先種啥,後種啥,那樣啥時候種?這樣才能出去張羅種子啊。
大家一晚上就研究完了。研究完,俺爹說,大家想法是清楚了,咱明個就得想法子安排了。
第二天了,這是分地的第二天了。天還沒矇矇亮呢,俺爹就起來了。
“你不睡了?你起來?”
“睡,不能睡了。昨晚上,咱家這些人,光研究了,研究完,你們躺那就睡著了,我到了啥時候,都快半夜了,還沒睡著呢。”
“咋的了,犯愁了,這回有地了,咋還睡不著了?”娘問道。
“咋睡不著了,這事兒不是在這擺著的嗎?咱現在,光有地了,倆手還空空的呢。咱不是這的老戶,人家這老戶都有家底啊。人家種地都有種子啊,咱現在我得去地裡看看去。該想法子搭個種子啊?”
“你去,你去吧。你先上地裡去看看。你看看就回來。你去了來說不定,還能遇到誰嘞,你要是遇到誰了,遇到那好說話的,你就和他嘮嘮唄。問他都種啥,咋種。等你回來,咱吃完飯了,我再叫大孩子領著我,上地裡看看,等著看完了,我從地裡回來,我就找咱這老鄉,看看他們今年分地了,都打算種啥?他家要是有啥種子,看他家有沒有多餘的?他家要是有多餘的,我就和他商量唄,能的就要點,不能要到,看能不能借給咱一點。實在不行,看他能不能賒給點。”
“咿,你真行,看起來,昨晚上,咱家研究沒白研究,都知道動腦子了,這就行。備耕,就得從思想上先備耕。我得走了。”俺爹說著就走了。
“咿,你走了,你上地地,去備耕吧。我得抱柴火揍飯去了。咱有地了,啊,咱有地了,分到地了。這就有依靠了,這就算有家底了。
俺爹走出了家,來到了村的西頭,剛上大官道,還沒走到地呢,往西一望,各家地裡,就有幾個挑糞,還有刨揸子的,有摟耙子的。“呀,誰說東北人賴了,這東北人也很勤快呀。”俺爹自言自語道。
俺爹往前走走,看見一家地裡有兩個人,俺爹心想看看去,俺爹走上前去,一看是一家子老馬頭和他的兒子。老頭柱個小柺棍,站著看著,他兒子在那蹲著栽韭菜呢。
“呀,這不是一家子叔和俺兄弟嗎?”俺爹問道。俺爹和這一家子見過幾次了,俺爹叫叔,這老人就是上山東接俺移民馬玉新的老父親。俺爹叫兄弟這個人就是馬玉新的弟弟馬玉秀。這一家子人好啊,在俺家剛到這個屯子三四天時,這老頭就上門來看俺們,給俺爹說是一家子,說去山東接移民的馬玉新就是他兒子,告訴俺爹,以後有啥事兒,家裡缺啥少啥,上家裡去拿。俺爹為這事給俺們說過幾遍。可俺娘說,人家說是說,就是看起咱來了,咱家當是能過得去,就不能去給人家添麻煩。今天是遇到了,俺爹對這東北種地還真不懂,還很想問問呢。
“叔啊,這剛分地,今個就栽韭菜了?”
“栽吧,地分了,就是咱的了。韭菜,是常用的菜,春天,秋天都能吃。你願栽不,你要是要,你就拿去點,也栽點,你的分的地呢,”
“不用,不用,叔。俺的地在那邊呢,我是過來看看地。”
“啊,是,看看對,準備都種啥,也該有個譜了。玉秀,這是一家子,你得叫二哥。你大哥上山東接移民,不就是接他們嗎?”
“啊,二哥?見過見過。啊二哥,這回分地,你和大哥家也都分到地了吧?”
“分到了,分到了。”
“分到了,這回過日子就有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