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隊裡幹活,天天見面,這都熟悉,人都不錯。對他家屋裡嗎?她們都在家裡做飯,忙家裡的活。咱也看不著啊。”
“好,老哥,我去看看去,你知道他家在哪不?”
“他家在哪?你是他傢什麼人呀,你們幾個剛進屋,咱剛說這麼幾句話,我也不瞭解你呀?你們說是過道的,是給隊里拉石頭了,這個我信,你們趕車來的呀,車上有拉的石頭啊,我看到了。你們要住這兒,我就留你們住這了。我給你們說呀,這大隊的工作組的人在這天天都講階級鬥爭啊,我們這大隊一直要求各家外來客人,還得上大隊掛號呢,不掛號還不行呢?那你要叫我告訴你,你要找的人住哪兒?你得告訴我你和他家是什麼關係啊?你和他家是親戚呀?還是老鄉啊?我要是告訴你了,你可別整出啥事來呀?”
“哦,老哥哥,你真好啊,你得階級警惕性真高啊。這好。我給你說呀,我找的是我姐姐,姐夫啊?我們是五八年,也就是前年9月份移民來的,一路坐火車,坐輪船,來到富錦差兩天就八月十五了,我們從富錦分開,就不知道我姐姐分到哪去了,我們老郭家都找三年了。這兩年冬天,我從江北趕車過來,給公家來拉石頭,到這江南,我經過這些屯子,我就打聽啊。”
“對,老哥 ,剛才,我們一進這屯子,一開始,我們是奔那邊二隊馬號了,我們三個到那兒,都給那的馬倌說好了,要住那了,我們這郭老弟呀,就向人家打聽起他姐姐了,一問那個老哥,他給我們說,有這麼個人,是哥倆,我們就先改了主意,才奔咱這來的。”
“對,老哥,這是我趙哥,他是我們隊的車隊長。我郭哥找他姐,我們來拉石頭,我和我趙大哥都幫著他找啊,我郭哥是山東人,是個老實人。我敢保證我郭哥就是找他姐姐。”
“那好,我信你們的了。我告訴你,小郭,你從這馬圈出去,往東走,上了南北道了,就一直往北走,走過兩趟街是大隊,過了大隊,再過一趟街,往西拐,道北,第五個三間房,房子不是太好,是隊裡的老房子,那院子裡一側有一個倉房,那就是了。你去看看吧,你要是說的對,那就是你姐姐家了,你姐姐家住西屋。”
“哎呀,好好好,謝謝老哥了,我去了。”
‘好,郭老弟,你去啦,你去看看你姐姐,你還回來住嗎?’
“回來了,我不在那住。”
“郭哥,你去,這黑天下火的,你拿點啥呀,你別遇到誰家的狗了,你拿個鞭子吧。“”
“好,我拿我這個小鞭子。哈哈哈,走了。”老郭走出了馬號,順著南北道往北走,認真的數著,一趟街,兩趟街,這是大隊,啊,再走過一趟街,啊,老師傅告訴往西拐,道北,第五棟房,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第五個,啊,就是這了。老師傅說,院子裡,兩側一側一個倉房嗎?好,是真的呀,就是這了?
老郭看著院子裡的一切,慢慢地往前走,來到房子跟前,看看房子,是老房子,屋簷不高。開始喊了,喊道:“問一下,這家姓馬嗎?俺問一下,這家是老馬家嗎?”
“呀,外面來人了。是誰呀?”俺爹喊道。
“是誰?讓我進去看看呀,這是關裡馬樓來的俺姐家嗎?”
“呀,來人說是姐姐家嗎?你們快出去看看,孩子,能是你舅嗎?”俺娘喊道。俺娘喊,俺爹俺大哥趕緊往外跑來迎接,俺爹喊著;“進屋吧,進屋吧。”
“進屋,我就得進屋啊,我約莫著,我不能走錯吧,”
“走錯不走錯,你就得進屋啊,你不進屋也不知道你是誰呀,”
“我是誰,你是馬樓的是不是吧? 我是郭樓的。 ”來人說著進屋了。來人進了俺家屋裡,此人戴著大狗皮帽子,老羊皮襖,我們看不清面目。俺爹也不認識,俺娘對來的人,也不敢相認。來人說道,我是山東魏灣郭樓的,你是姐姐吧?我是郭會安。俺娘一聽是會安,立刻問道,你是會安,是郭會安,你是俺兄弟呀?
姐姐是我呀,俺找你找的好苦呀。俺娘一聽,真是俺舅舅,就趕快喊道:兄弟,這都黑天了,你這是擱哪來呀?孩子們,快來呀,這是你舅啊。
“啊,舅舅,舅舅好。”大哥喊,二哥喊,俺也跟著喊。
“叫你舅舅坐下,老大你去外屋地,給你舅舅倒碗開水喝。我去給你舅舅做飯去。”
“呀,這是會安呀?你這是從哪來呀?”
“這是姐夫啊?我擱江北來啊,姐夫,姐姐,咱家找你們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