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穿靰鞡。”俺娘說道。
“哎呀,你可別亂說話,什麼騙人不騙人的,你說那話多難聽。要是叫人知道了,還不滿意。”俺爹說道。
“咿,不說了,不說了。俺不說了。這不是老鄉來了嗎,俺高興嗎?俺也想給老鄉說點實話。”
“你不說就對了,你去,和幾個孩子,在那邊玩。你也叫我和老鄉說說話。俺老鄉,你說來看俺嘞,那麼說你也是山東的了,你是山東啥地方嘞。”
“我是山東鉅野的。”
“哦,你是山東鉅野的,哎呀,那山東鉅野可了不起呀,我聽說呀,山東鉅野淨出大官呀?去年,我在山東還聽說呢,就現在的中央還有鉅野當大官的嘞。”
“有,在中央的張春橋,還有毛主席的媳婦,江青,都是俺們那鉅野的。”
“呀,那妥了,你家能借上光呀。”俺娘說道。
“借啥光?人家是國家的領導,咱是一個老百姓。”
“就是嘞,她就知道瞎說,國家領導當領導,那是鬧著玩呢,那都是為人民服務的,就連毛主席的親戚能借上啥光,那是啥光也借不上啊。朝鮮戰爭毛主席還叫他的兒子上戰場了呢。來吧,咱是老百姓,咱就來嘮老百姓的嗑吧?那老鄉,你貴姓啊?”俺爹問道。
“貴姓?嘿嘿嘿,你剛說咱是老百姓嘞,你就問上俺貴姓嘞?咱是老百姓,就不用貴了吧,俺姓趙,百家姓裡趙錢孫李那個趙。”
“哦,咱老百姓,說貴姓也中,就是個禮貌。你姓趙,是百家姓裡趙錢孫李的趙,趙州橋的趙也是這個趙啊。我看百家姓李,可能就這一個趙了吧?她就不像姓張的了,有弓長張,還有立早章,還有姓臧的。”
“對,對對對,那姓季的呢,有好幾個季嘞,有姓計的,有姓吉的,還有姓紀律的紀的。”
“我看你比我大,俺得叫你大哥吧?”俺爹問道。
“你叫我大哥,那肯定是對了,我都三十六了,你有三十呀,我看都不見的?”
“啊,毛著,虛歲,也就算三十了吧,俺是二九年出生,今年是五八年。”俺爹說道。
“好,咱這樣說,以後咱就是老鄉了,今天我來呢,就是來看看老鄉,想和老鄉認識認識。我出去修工刨大壕去了 ,在那工地上,這兩天就有人說,富士屯,富山,沙崗,還有富海,七橋,正東屯子都來移民了,我就問他們,俺們富樓來沒來,他們說不知道。為這兒,我就掛著回來看看咱這屯子來沒來移民,我今個回來,吃完晚飯了,我就上大隊了,我到那一問,那看大隊老頭說來了。他告訴我說這王老七家住一戶,還有俺一隊的老劉家,劉振斌家住一戶,那一戶我還沒顧得去嘞,我就先蹽這來了。我來看看你們。”
“哎呀,那就謝謝大哥了。”俺爹說道。
“謝,不用謝。是老鄉,就不用謝。我也掛著在這屯子能多個老鄉。”
“是,是老鄉,是老鄉就好,趙大哥。以前聽老人講啊,說,人不親,那土還親呢。現在看來是真不假呀?”
“不假,以前,俺也聽人家說過,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像現在我才體會到呀,要是家裡有點事了,自己的親戚都不在跟前,那有個老鄉該多好啊。有心裡話,也能給老鄉說一說,要是有點啥困難了,也能給老鄉說說,看老鄉能不能幫忙?我想,能幫,那老鄉就指定幫,不能幫,那給老鄉說了,心裡也能敞亮敞亮,該有多好啊。”俺娘說道。
“是,這是真的,這回你們來了,又多了倆老鄉。以前,你們沒來,老鄉,這還有一個王大哥,叫王長法的大哥,他也是咱山東運城的,那人也不錯。我剛來,有點小事了,要是買點啥就缺三塊兩塊錢了,我去找他,他都幫忙了。”
“哦,這還有一個王大哥了。好啊。以後,趙大哥,你有空的,你也領我去認識認識。”俺爹說道。
“好,那行。老鄉兄弟,別的就不說了,咱現在說主要的,我來就是想看看你家到這了,現在家裡還有啥困難嗎?要是家裡有困難,你就說,要是家裡也是缺三塊兩塊錢,你就說。你要不缺錢,要是有其他事,你剛來,想辦,想找誰,不太明白的,需要我幫忙的,你就說。”
“行,趙大哥,你說的是真夠老鄉的意思。困難,家裡的困難,現在沒了。這住的,這不也有了,俺來到這兒,這炕就給搭上了,外屋地鍋臺也給砌好了,鍋,好不好,說好,鍋生鏽,鍋幫子上還有一個窟窿眼。好賴還是有那麼一個,公家也給坐鍋臺裡了。經過俺自己找磚頭子,蹭,打磨,鍋上的鐵鏽,也給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