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到了,魏灣到了,到魏灣了。大家看著到魏灣了,”在前面嗷嗷的喊上了。
“老馬二哥到了?魏灣到了。”李林回頭向俺爹喊道。
“到了,到了嗎?這是哪呀?也看不出去是哪呀?”俺爹問道。
“是哪,是魏灣了,前面的人太多了,進魏灣的路口堵住了。”前面的人回答道。
“魏灣?咋不像啊?這是魏灣哪呀?”俺爹踮起腳尖望著前面道兩旁的樹,近處道路兩邊的房子。辨別不出是魏灣的哪了。
“哎呀,老馬二哥,你看不出來,以前,咱從馬樓上魏灣,咱是走那邊,這邊咱也不來。”張叔說道。
俺們走了四天四夜了,現在俺們來到魏灣外面南邊了。水庫的人,出去,上河南討飯人太多了,前頭已經是人山人海了,都是從河南迴來的水庫人。在俺前面都是推小木頭車子的,扛著行李的,揹著孩子抱著孩子的,挎著要飯籃子的,一個挨著一個,往前一點也走不動了。
“走不動了,這扯不扯,日夜兼程的往這趕,路上餓了累了都不敢停停下一下,走到這兒,還走不動了?”後面有人喊道。
“老馬二哥,走不動了,來坐這車子上歇歇腳。”張叔說道。
“歇一會,那就歇一會唄。這走路累的俺也不知道咋好了。”
“歇一會,俺也要歇一會。來麗麗。”二哥喊道,二哥喊著就把他挎的斗子頂到路旁的一棵樹根上,騎著斗子的梁坐那了。
“歇一會就歇一會,走這一路都快累死了。二哥,你把斗子轉個個,叫俺把俺拿的這個要飯棍子擔你那斗子的沿上。”
“好的,好的,你就是借光唄。”二哥說著,麗麗就把她拿的棍子擔在二哥的斗子沿上坐那了。
“咿,你倆還挺會享福嘞。俺也找個地方坐那歇歇腿呀。”俺娘說道。
“你歇腿,那你就依著小推車坐一會吧。”俺爹說道。
過來一會,前面鬆動了。大家又開始往前走了。
“走啊走啊,前面走了,咱也得走了,咱不能坐著了。”後面喊道。
“走,走走走,人家前面的往前走,咱就得往前走啊。”俺爹喊道。
走,沒走多遠,前面又停下了。前面走不動了,後面擁擠上來了。壓的前面 人啊啊地喊著。
“後面別擁呀。”前面的人喊道。
“不是俺們擁的,是俺後面跟的太緊了,你們前面一站下,後面的就站不住了。”對後面的人說道。
“站不在,站不住,你們也得使勁往後挺點呀,這前面家家都有小孩子,你後面一擁,這的小孩子能扛了了嗎?”一個大爺說道。
“就是嘞,別出去,上河南要飯,沒餓死,這都到家了,再在這壓死擠死了。是吧,老馬?”又一個人說道。說著就問俺爹。
“哎,老大哥,你說我是老馬,你是誰了?”
“我是誰,俺是宋樓的,你忘了,你在宋樓住的時候,我還上你住的那地方老宋家去過呢,咱們還出去挖過野菜嘞。”
“哦,哦哦哦,俺想起來了,你是宋樓的,你不姓宋,你姓於,你是於大哥,你當過兵,當過八路軍,你大號,叫於長海?對吧?”
“對,對對。我當過兵當過八路軍,你不也當過兵當過八路軍嗎?你的黨員,俺不是。”於長海說道。
“哎,於大哥,是不是黨員,咱都是參加革命了。咱現在過得還不一樣嗎?都是水庫裡的戶了。”俺爹說道。
“一樣?那不一樣,兄弟,你是黨員,你參加的會多,學習上級檔案多,懂得道理也多。俺,咱說這個,我想起來了,這回政府叫咱們回來,說是叫咱們報名,要移民,這報名,移民的時間定了沒有呢?今天,你看這人,都有幾萬人,這都趕回來了,那今個都趕回來了,今個兒,都來了,政府叫咱來辦啥事呀?你知道不? ”於長海說道。
“知道?俺也不知道。俺也是在河南商丘政府的人通知的,就往回趕嗎?”
“你在商丘,俺在開封,你比俺離這還近點。這也是急三忙四往回趕。趕回來,沒心思有這麼多人啊,還堵在這了,進不了魏灣了。俺看這個樣子,從這到魏灣街裡還不得有一二里地呀。要知道這樣,咱就早回來一天,還是晚回來一天就好了。”
“啊,這個回來就回來吧,彆著急。這兒。走不動也不要緊,我看,待一會就鬆動了。不行,待一會,俺打發一個給人,鑽著山前面看看去,問問就知道了。今個,咱搞明白一個事兒,兩個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