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海湖幹部管理學校全盛時期,在校就讀的全兵團知勤幹部有1500多人,三十多個教學班、五十多位教職員工。
文革開始後,幹部學校招收的學員一屆比一屆少。
農墾兵團的各農墾師都不把主要精力放在培養青年幹部的身上,藉口生產任務重,政治任務重。都放棄了青年幹部的培養。
今年保送來的知青幹部就更少了。農七師,農八師,農九師,三個師幾萬名知青,僅僅保送來了86知青幹部。
全校在讀的三屆知青幹部,首次低於1000人。
新海湖幹部管理學校。雖然學員少,教職員工少,基礎設施差,但它的規格卻一點也不小。
它的級別和有近萬名學生的八一農墾大學是一個級別,都是正廳級的單位。
幹部學校的校長李重民,55年的少將軍銜。轉業前是合江省軍區的政治部主任。他的資歷在八一農墾大學的所有幹部中,沒有人能比。
幹部學校另外兩位副校長的資歷也不淺。
主管人事後勤的副校長邵青山是1935年入黨的老黨員,曾經參加過一二九學生運動。來幹部學校之前是合江省年教育廳的副廳長。
主管教學的副校長秦國風較淺些,但他的學歷高,北京大學畢業,是位專家學者型幹部。
幹部學校的黨委書記叫於懷寶,他同時任八一農墾大學黨委書記。他很少來幹部學校辦公。
因此,幹部學校的黨政工作都由李重明一個人負責。
昨天下班的時候,學生處的處長把一份六九屆的新生入學名單交給校長李重民。
李重民一看就來氣,三個農墾師,幾萬名農墾知青。只送來86個知青幹部。
他乾著急沒辦法,他管不了農墾師。只能管著新海湖幹部管理學校的一畝三分地。
每年的新生入學,李重民都要在大操場的簡易觀禮臺進行一次隆重的歡迎儀式。
今年來報到的學生這樣少,他和兩位副校長商量了一下,就把歡迎新生的大會,放在了北樓的會議室舉行。
俄文教師米婉花也算計著29號是新學生報到的日子。
因此早上一起來,她就拉上陳豔豔,要去看新報道的學生!
陳豔豔剛起來,臉還沒洗,她覺得米婉花有點反常,便笑著對米婉花說:
“米姐,往年的新生報到。你一點都不感興趣,今天是怎麼了?早上一起來就要去看新學生報到。莫不是新來的學生中有你的小情人。再說了418次列車中午12點才能到明山縣城。你現在去幹什麼?吃了中午飯去也不遲”
米萬花意識到自己在陳豔豔面前失態了。
她今天確實也失態了,她想第一時間見到27連的楊軍,看看楊軍能不能認出自己就是當年那個在27連做盡壞事的啞女。
如果楊軍真要把她認出來,她要早想辦法應對。
為了自己不被楊軍識破,早上一起來,米婉花又拼了命的把自己捯飭了一頓。
把長長的披肩發狠心的給剪了,把臉狠勁的往白抹了又抹,抹完之後,又把她那兩條淡而稀少的眉往黑裡瞄了瞄。完了又把那副平時不常戴的低度近視眼鏡扣在了臉上,剛好遮住了她那雙略帶歐洲血統的淺藍色眼睛。
這麼一搗沽,和半年前那個在27連搞破壞的啞女判若兩人!
陳豔豔無意中的一句話,米婉花意識到自己確實失態了。
她裝著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對陳豔豔說:
“來幹部學校讀書的知青幹部,都是二十幾歲的小知青。我都快40歲的半老虛娘了。去哪兒找那麼小的情人呢?是我們家老秦的表弟要來幹部學校讀書,我想去看看他來了沒有”!
情急中,米婉花又給陳豔豔撒了個大謊,兩個女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
幹部管理學校從附近部隊借來的兩輛軍用卡車,載著86名知青幹部在震耳震耳欲聾的鑼鼓聲中開進了幹部學校的西大門。
車剛一停穩,幹部學校上兩界的知青幹部都圍了上來,幫助新來的知青往車下搬行李。
車上車下都站滿了人,一片熱鬧的景象。
吃過中午飯,米婉花沒有再去叫陳豔豔。她怕萬一讓楊軍認出自己,陳豔豔不在,自己還有機會使出渾身解數,巧言善辯地把她在27連裝扮啞女的事給遮掩過去。
米婉花來到大操場,發現大卡車的四周,圍滿了知青,大家在說說笑笑的往車下搬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