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姚的傳奇》第九章 迷霧漸深
從那碧海荒島的詭異山洞脫身而出,李逸風與姚晨曦佇立在夜色籠罩的荒島,海風仿若無數冰寒的利箭,呼嘯著割過他們略顯疲憊卻依舊緊繃的面龐,衣袂被吹得狂亂飛舞,恰似一面面在風暴中飄搖不定、傳遞著不祥之兆的旗幟。頭頂夜空,墨雲如濃稠的墨汁肆意翻湧,將那本應灑下清輝的月亮層層遮蔽,只偶爾透出幾縷微光,掙扎著穿過雲隙,卻也旋即被黑暗吞噬,宛如風中殘燭。
腳下土地,滿是怪石嶙峋,黑褐色的礁石犬牙交錯,尖銳得如同蟄伏的洪荒巨獸露出的獠牙,在黯淡月光下泛著冷硬光澤,每走一步,都似踩在刀刃之上。周邊黑木叢生,那些樹木枝幹扭曲得仿若痛苦掙扎的人形,樹皮乾裂斑駁,猶如歲月鐫刻的詛咒紋路,在海風肆虐下,發出“嘎吱嘎吱”的淒厲聲響,恰似怨靈在幽咽悲啼,為這荒島添上一抹更為陰森的色彩。
李逸風劍眉緊鎖,目光穿透眼前濃稠如墨、仿若實質化的黑暗,試圖揪出那隱匿在暗處、編織陰謀之網的黑手,手中斷劍雖殘破,卻被他攥得更緊,劍柄咯得掌心生疼,恰似他心底的焦慮與憤怒正凝為實質。“晨曦,這幕後之人對我們行蹤瞭如指掌,引我們入此絕境,定有所圖,絕非泛泛之輩。”李逸風聲音低沉,透著山雨欲來的壓抑,每字出口,都被海風裹挾、扯碎在夜空中,消散得無影無蹤,徒留一抹緊張氣息在四周繚繞。
姚晨曦素手輕捋鬢邊亂髮,神色凝重,美目掃視四周,不放過一絲異常,那雙眼眸在幽暗中猶如閃爍的寒星,熠熠生輝,透著警覺與聰慧。頷首應道:“風哥,此地陰森,處處透著古怪,從那些黑影到洞內佈置,像一場精心設計的局,咱們得儘快尋出破綻,遲了怕是江湖又要生靈塗炭。”
二人正思忖間,一陣陰寒徹骨的笛聲幽幽傳來,曲調詭異,似鬼哭狼嚎,又似怨靈低吟,音符在空氣中扭動、纏繞,直鑽入耳,攪得人心神不寧。笛聲仿若一道無形的詛咒指令,隨著它的奏響,島上濃霧愈發厚重,從四面八方洶湧奔來,如澎湃的白色潮水,轉瞬便將他們吞沒。那濃霧溼漉漉、黏膩膩,帶著腐朽的海藻腥味與刺鼻的藥味混合氣息,幾步之外,人畜難辨,世界仿若瞬間被一張巨大的、散發著詭異氣息的白色幕布所籠罩。
李逸風靠近姚晨曦,手臂輕碰她肩膀,給彼此慰藉,低聲道:“別慌,這邪術障眼法,難不倒咱。”言則運轉體內真氣,周身泛起微弱金光,恰似暗夜孤星,在這濃稠白霧中艱難掙扎著散發光芒,試圖驅散周身濃霧,可霧氣仿若有了靈性,剛被震散些許,又迅速聚合,如飢餓的幽靈,貪戀著這片黑暗,不捨離去。
姚晨曦閉目凝神,憑藉對氣息敏銳感知,尋那笛聲方向,手中長鞭如靈動蛟龍,在濃霧中探出,鞭梢掃過之處,霧氣似被利刃切割,絲絲縷縷飄散,卻又很快被後方湧來的濃霧填補空缺。“風哥,這邊!”她嬌喝一聲,聲音清脆,仿若一道利劍,穿透重重霧靄,當先朝著一處衝去。
李逸風提劍緊跟其後,邊跑邊叮囑:“晨曦,千萬小心,這邪霧中保不準還有啥陰招。”姚晨曦應道:“風哥,我知曉,你也留意腳下。”二人穿梭在怪石與黑木間,腳下枯枝頻繁絆倒他們,腐朽的枝幹斷裂時發出沉悶聲響,揚起刺鼻塵土,卻也阻擋不了前行步伐。
待靠近笛聲源頭,只見一黑袍人背對他們,立於一處斷崖邊,黑袍烈烈鼓動,仿若暗夜蝙蝠振翅,在呼嘯海風助力下,發出“撲撲”聲響,笛聲正是從其手中骨笛傳出。那斷崖仿若一道猙獰創口,撕裂著荒島,崖壁陡峭,怪石突兀,黑沉沉岩石上佈滿青苔,滑膩且暗藏危機,向下望去,深不見底,只有無盡黑暗洶湧澎湃,似能吞噬一切生機。
“哼,你們還真有能耐,這般毒煙都困不住,不過,來了便是送死!”黑袍人聲音沙啞扭曲,仿若喉嚨被砂紙磨礪,透著濃烈惡意,言罷,笛聲戛然而止,身形一轉,露出一張戴著青銅鬼臉面具的臉,面具雙眸孔洞中,幽綠光芒閃爍,恰似鬼火,在濃霧映襯下,更顯陰森恐怖,仿若從九幽地獄跨界而來的惡鬼,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死寂氣息。
沒等二人反應,黑袍人雙掌舞動,掌心黑芒匯聚,如墨龍出海,拍出一道道黑色掌風,掌風所到之處,空氣仿若被腐蝕,“滋滋”作響,帶著刺鼻腐臭,恰似惡魔噴吐的瘴氣,直逼李姚二人。周邊空氣受此影響,似被點燃的火藥,“噼裡啪啦”作響,激盪起層層肉眼可見的漣漪,扭曲著衝向四周。李逸風毫不畏懼,斷劍施展出“疾風掠影劍”殘招,劍影飄忽,恰似風中殘燭,卻巧妙卸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