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夫人也是眉頭緊蹙,滿臉不贊同地看向嫡小姐。
嫡小姐手持賣身契,逐張對人,口中唸唸有詞:“二妹妹怎麼不說流言蜚語害我?感情在妹妹眼底,我這個你姐姐還不如奴才在你心裡有分量。”
二小姐面色蒼白如紙,卻執著道:“祖母,姐姐如此心狠手辣,這要是傳揚出去,將軍府可如何在世人面前立足啊?祖父怕是也會遭人詬病的。”
將軍夫人剛要開口,嫡小姐便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妹妹如此心善,不如這樣,我可以看在妹妹的面子上放過她們。不過,妹妹要替我揹負這汙名。外界傳言我跟男人在大佛寺私會,不如改成,妹妹因嫉妒姐姐,這才蓄意散播的謠言,你意下如何?”
“姐姐,你胡說什麼?我沒有,你休要血口噴人。”二小姐失聲尖叫,極力反駁。
“誒,妹妹,清者自清嘛,為了救姐姐,你就慈悲為懷一些,可好?畢竟你連丫鬟都不忍心讓她們受苦,又怎能眼睜睜看著姐姐受苦呢?”嫡小姐將二小姐直接架上道德的高臺之上。
“可這名聲關乎一輩子。”二小姐據理力爭,神情驚慌,生怕嫡小姐真的這樣害她。
人總是這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可要事關自己,那就得有千般理由,萬般說辭去拒絕去反抗。
“是啊,名聲關乎一輩子,可二妹妹剛剛不還反對我懲罰犯錯的奴才嗎?事關我,你覺得無所謂,輪到你了,就諸多理由了,我就奇了怪了,這將軍府就咱們兩位小姐,你把我往死裡踩,對你能有什麼好處?我聲名狼藉,你就能清白了?”嫡小姐的臉色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來。
二小姐被問責到無力爭辯,頓時委屈的不行,她帶著哭腔,喚了一聲“祖母。”
那聲音彷彿受盡了世間所有的苦楚,將軍夫人心疼的不行。
“於千雲!”將軍夫人聲色俱厲地呵斥。
面對長輩的呵斥,於千雲卻毫無懼色,反而故意挑釁道:“既然將軍府的名聲已經毀於一旦,那不如再傳出一個,將軍續絃縱容親生孫女謀害原配孫女,我相信這滿皇城的人一定很樂意聽,祖母您覺得呢?”
很是看重名聲的將軍夫人一聽於千雲要毀掉自己的名聲,頓時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她怒髮衝冠,呵斥於千雲:“混賬!”
“哼。”於千雲冷哼一聲,那聲音彷彿一把利劍,直刺人心。
二小姐於千落咬牙切齒地質問於千雲:“姐姐,你怎能如此忤逆祖母?”
“沒辦法,這偌大的府邸,我孤苦伶仃,無人庇護,若自己再不堅強些,等我父親回來,恐怕我早已化為一灘血水了。”於千雲的話語如刀般鋒利。
將軍夫人的臉色自始至終都沒有好看過。
於千落的臉色同樣如烏雲密佈。
見於千雲如此咄咄逼人,於千落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起。
於千雲仿若視若無睹她的緊張,對著跪在地上的丫鬟婆子厲聲道:“去了大理寺,有什麼便說什麼,你們若是如實相告,待兇手找到,我定會放了你們,還會給你們銀子讓你們出府,若是去了大理寺還藏頭露尾,那你們就不用出來了,因為出來了,等待你們的,也將是生不如死的煉獄。”
張叔匆匆而去。
未及一刻鐘,尤飛章便匆匆而來。
於千落瞥見來勢如此迅猛的尤飛章,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顫。
於千雲趕忙上前,禮數週全地見禮道:“見過尤大人。”
尤大人臉色陰沉,衝她微微頷首後,對將軍夫人言道:“將軍夫人,此次前來,乃是因府上流出有關司業的流言蜚語。大比將至,府中竟然縱容奴才詆譭司業的清譽,其用心之險惡,簡直令人髮指!將軍夫人對此事,可有什麼不同意見?”
將軍夫人眉頭緊蹙:“尤大人此言何意?”
尤飛章抬手示意,兩名如喪家之犬般的人被拎到將軍夫人面前。
“這二人受將軍府指使,在外面肆無忌憚地散播司業的流言蜚語。司業乃大比總教,不日大比,代表的可是夏侯的顏面,將軍府在這關鍵時刻詆譭司業的名聲,難道是想謀逆不成?”尤飛章的聲音如寒冰般冷冽,他多年來審問犯人,不但周身氣勢滲人,眼神更是厲害,只一眼,便有種讓人無所遁形的犀利。
於千雲的神色瞬間變得凝重。
一旁的於千落垂著雙眸,身子隱約顫抖。
將軍夫人的心瞬間如墜冰窖:“將軍府斷不會做出如此愚不可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