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來越暗,熊谷敬一的心情也越來越糟,奇襲阜陽計劃失敗已是毋庸置疑的事實,更令人惱火的是在再打下去對誰都沒好處的情況下,對面的中國軍隊依然不斷髮起攻擊不肯撒手。
倭軍中集團第十五、第十七兩個師團跟獨立師第三、四、六縱的六個旅大體上實力相當,短時間內誰也奈何不了誰,兩邊都傷亡不小。
仗打到這個份上了,獨立師為何還不後退呢?
“報告”,一名通訊兵摘下耳機拿起剛記錄完的電報紙,“師團長,太和縣留守部隊遭襲,支那軍隊目前正朝我後方奔襲而來”。
什麼!彷彿大冬天被人從腦門當頭澆了一桶冰水,熊谷敬一瞬間失神呆立,痴痴地沒有半點反應。
一名參謀小心地試著喚醒道:“師團長?”
“撤退!”熊谷敬一猶如著魔了般突然尖叫一聲,“各部隊交替掩護,馬上往亳州撤退!”
“給軍部發電,請求南、北兩個集團迅速向我靠攏!”
黑夜中臨敵撤退是件萬分兇險的事情,換成任何一支國軍部隊來執行的話都鐵定會崩,稍微一個操作不當就會演變為大潰敗。
不過倭軍紀律極嚴,留下斷後的部隊只一門心思的死命阻擊,先撤的部隊也不會一溜煙溜之大吉,而是真的會在拉開距離後再設阻擊陣地接應斷後的友軍,所以戰況雖然開始朝著有利於獨立師的方向發展,但沒有形成預想中一邊倒的局面。
“滴滴滴……”指揮部裡的訊號音急促的響個不停,就猶如趙驥此刻的心情一樣焦躁。
整個豫東會戰眼下已成了一鍋夾生飯,倭軍中集團雖然處於劣勢,可主力尚存,一旦讓它們成建制退回亳州的話,整體戰局就又會重新回到起點。
“夾生就夾生,夾生也必須要把它給嚥下去!”趙驥目光一凜,“馬上聯絡劉煥,發電報也好,派人騎馬去傳令也好,讓他們留下一個縱隊保持側擊態勢,另以一個縱隊脫離戰鬥奔襲亳州,記住,奔襲部隊不要跟沿途小股之敵糾纏,一定要搶在敵人之前攻取亳州”。
到了拼命的時候了,趙驥決定不留後手一次性打光全部底牌:“坦克團、輜重團、特務營立即集結,從東邊側敵行軍奔襲亳州,胡杰,你去指揮這支部隊,路上逮著哪支部隊就拉上哪支部隊,把車上給我裝滿了”。
師屬輜重團共裝備兩百二十多輛繳獲來的五十鈴六輪卡,足夠搭載至少一個團的步兵快速機動。
“師屬炮兵團,第三、四縱隊所屬炮營馬上退出戰鬥,伴隨師部奔襲部隊一起攻擊亳州”。
德制炮兵部隊裝備有Sd6半履帶式牽引車,具備野戰伴隨行軍能力,再加上坦克團的支援,可以確保給攻擊亳州的部隊提供火力支援,以便在奇襲不成的情況下改作強攻。
一聲令下,兩百多輛五十鈴六輪卡很快就滿載著步兵朝著亳州全速前進,就連開道的十七輛坦克車身上也坐滿了戰士。
不比山區地形,皖北平原地勢平坦,可供通行的道路就像蛛網一般四通八達,這支臨時混編的突襲部隊快速繞行透過戰場,雖說要多走上一些路,但仗著摩托化的行軍速度,還是很快就把需要交替掩護的倭軍部隊甩在了身後。
另一頭,劉煥幾乎是在剛剛架起電臺的霎那間就收到了師部發來要求分兵奔襲亳州的急電:“給師部回電,我部決遵來電,以三縱繼續側擊倭軍主力,另以一縱11、12兩個旅即刻攻擊亳州,第13旅趕到戰場後也會一併跟進”。
月掛中空時,師部奔襲部隊終於第一個抵達了亳州城外。
胡杰急不可耐地跳下卡車,拉住還想觀測地形的炮團團長命令道:“炮兵不要浪費時間設定陣地了,抵近目測直瞄射擊,把城門轟開!”
身為副參謀長的胡杰對倭軍的兵力分佈可謂是爛熟於心,留守亳州的倭軍部隊只有一個步兵小隊和一個偽軍團而已,完全沒必要再按部就班搞什麼步炮協同了。
醒過神來的炮團團長指揮三門sFh18型重炮放平炮身,對著亳州城門就是一輪齊射,頓時就給攻擊部隊開啟了進城通道。
“特務營打頭,其餘人在後,馬上搶佔縣城!”
“同志們,衝啊!”特務營長馮二牛當即就指揮步兵衝進城門。
……
天色微明,當步行行軍的一縱主力趕到時,亳州已然易手。
“劉司令,請你率部在城外抓緊佈防吧”,胡杰找到劉煥商量說,“倭軍主力估計就快到了,要緊的是儘快把周邊道路全部封鎖,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