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說,女兒家總是要有銀子傍身的,況且你大姑母的性子你是曉得的,持家之才平平,到時你嫁過去就要持家,給什麼都不如給你這些好。”
曼娘再忍不住,放下袖子撲進父親懷裡,嗚嗚大哭起來,自從女兒漸大,這種舉動是沒有的。徐啟一時有些不知道要怎麼對女兒,過了很久才扶住她的肩讓她站直身子,用最輕柔的聲音說:“曼娘,你過的好好的,你娘就會放心,知道嗎?”曼娘用袖子把眼淚擦掉,努力點頭。
徐啟臉上露出笑:“瞧你,都大姑娘了還用袖子擦眼淚,來,把眼淚擦了,好好地進京備嫁,我大概九月也會進京,到時把你弟弟帶去,晉兒他,聰明處是有的,就是有些坐不住。在這家裡,難免你祖母會縱了他,還是帶進京讓你姨父管教吧。”
曼娘努力讓自己露出笑:“姨父要知道您不肯管十五弟,又要他管,一定要說了。”徐啟故意搖頭:“誰讓他是管刑法的?去把那兩樣首飾送去吧,你十五姑姑那裡,再多添上一百兩銀子。”曼娘瞭然,雖則不是同母,但徐啟對這個小妹妹還是有幾分憐惜,對她,自然和對八小姐不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下午寫壞爸媽,晚上寫好爹孃,感覺人都快分裂了。
☆、疑心
既然父親有令,曼娘回房收拾好了銀兩和首飾也就親自帶了春雨夏風兩人給十五姑娘送過去,初夏的庭院已經一片綠色,不再似春日時到處奼紫嫣紅,走過一棵杏樹下已能看到樹上有青色的小果子。
春雨不由停下腳步指著那樹笑著說:“半月前我路過的時候還能看見有些殘花,今兒過來連半點殘花都看不見了,全是這些小果子,可惜今年要進京,不然這杏可甜了。”夏風抿唇笑著道:“你這丫頭,就只曉得吃,難道京城裡就沒有別的好吃的?京裡府邸院子裡那棵梨樹,結的果子比這杏更甜。”
兩個侍女一問一答,曼娘唇邊不由露出笑容,腳步也輕快起來,不同時不同地方有不一樣的風景,何必糾結感傷於一地一時之風光?
主僕三人走進十五姑娘的院子,本該在廊下做針線的小丫鬟們一個也不見,院子裡靜悄悄的。春雨的眉不由皺起,難道說十五姑娘在歇午,於是這些丫鬟們都不敢出聲?曼娘也是這樣想的,主僕三人的腳步放的更輕,夏風正想走到後面去尋十五姑娘的丫鬟就聽到屋淚傳出說話聲,聽起來有些抱怨:“姑娘,大奶奶做事也太過分了,雖說八小姐是她女兒,可您還是八小姐的長輩呢。鋪子和莊子雖說價錢是一樣的,可也分了好壞,大奶奶哪能把好鋪子和莊子都給八小姐了,您只能拿那次一等的?要依我的主意,這事就該去尋太太做主。”
原本正準備出身的春雨忙住了口,曼娘倒沒想到她們主僕在說這事,打算退出去卻有欲蓋彌彰之嫌,索性站在那聽十五姑娘怎麼說。十五姑娘已經笑了:“你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毛躁。我去尋母親說,母親自然會命大嫂把那兩處好的莊子鋪子都給我。可是得罪了大嫂於我又有什麼好處?我不是母親肚裡出來的,情分有限,女子嫁出去總歸還是要靠孃家的,大嫂這事做的是不地道,可你也要想想,徐家的東西,再差也是好的。那處莊子和鋪子,一年的出息雖說比不上八侄女的那兩處,可也缺不了多少。再說母親是個講規矩的人,大嫂所為她是瞧在眼裡的,方才不是命人送來一套紅寶石頭面和兩百兩銀子,說是祖母留給我的。可祖母留給我的東西,當日喪事辦完,就按了她生前的話送來給我了。”
方才那個丫鬟還是有些怨氣地開口:“雖說您不是太太生的,可太太面上對您,還不是要做足……”十五姑娘打斷她的話:“你也知道這是面上要好,母親既要做到面上情,那我也要把面子做好,不然連這點面子情都沒了,要怎麼過日子?”最後一句話帶了些嘆息,那丫鬟沉默一會兒才道:“老太太在時就好了,有她疼您。”
十五姑娘沉默不語,過了會兒才低頭:“母親對我如此,也算不錯了。前幾年劉家三姐姐,不嫁了個五十的鰥夫?雖說那邊是做官的,可繼子比她還大呢。當日劉太太待劉三姐姐,外人可都贊呢。”徐大太太雖心裡不待見十五姑娘,可十五姑娘該有的也沒缺過,該備的嫁妝也一分不少,嫁的人家算是不高不低,至於人品相貌,也偷偷打聽過,是家中的三子,下面還有一弟弟一妹妹,人品也還好,相貌雖稱不上英俊可也不醜。這樣姻緣已經比十五姑娘的設想要強,見過那麼多和自己差不多出身的姑娘們,十五姑娘知道遇到徐大太太這種面上很淡但內裡都沒缺了自己的嫡母,算幸運了。
至於出嫁之後,就是要過自己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