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丫鬟,也不願意為了這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去冒險,風險和收益完全不對等嘛。我回家了,你們的事情我不管了——本來就不關我的事。”
我轉身就走,沒走到門口就被她叫住。我平靜地看著她,推門的手卻沒有收回來。
她滿是眼屎的一雙眼睛裡又流出了滾滾的眼淚來,她說你怎麼可以這樣?我無動於衷地看著她,要以前我真的就心軟了,但是一想起她床下埋著的小女孩屍體,想著那些惡毒的咒法,我心就如每天早上的老二一般堅硬。
她說好吧,折中一下,那她對黃老牙發血咒吧。我鬆了一口氣,說這可以,反正不要讓我吃虧就行。我知道她並不太情願——黃老牙遭此一劫,活不過十幾年,到時候黃家人損毀契約,她也是沒法子的事情。黃老牙在州第一人民醫院住院治療,查出來的是血吸蟲肺氣脹,然而錢花無數,效果不見好,正準備轉院去一線城市呢,前兩天得到訊息,便還沒走。剛才接到電話,就已經啟程,立馬趕過來了。
事情談妥,我最後問羅婆婆:“是青伢子幫你去下的蠱吧,挖墳、接屍油、制小鬼這些事情,也是他乾的吧?這小鬼現在才十四歲吧,膽兒挺大的!”
羅婆婆不看我,閉上了眼睛,沒有作答。
我和楊宇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我認真對他說:“記錄裡面哪些該刪,哪些該留,知道吧?”
楊宇點頭說知道,我跟他確認:“有的事情要爛在肚子裡,不然會長蟲的,知道不?”他聽出我有威脅的意思,默默的看著我一會兒,認真地點頭,說好的。他問我的這些黑巫術是怎麼學的?科不科學?我不說話,沉默著,我也沒有答案,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的問題。
他見我不說話,以為犯忌諱了,連忙道歉。我說這些不妨緊的。過了一會那個叫做黃菲的女警察過來了,她問我楊宇說的是真的麼?我說哪些事?她就講她大伯黃建設(我這時才知道黃老闆的真名)是真的被下蠱了麼?我說我怎麼知道,羅二妹說是,你們要信就試試,不信拉倒唄。她頓時眼眶就紅了,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子?
說實話,在我見過的女人裡面,黃菲算不上最漂亮的,但是絕對是很獨特、很有氣質的一個——她面板白嫩、五官精緻、身材也曲致玲瓏,一米六七的身高再加上閒時那鴉色如瀑的長髮……最關鍵是她穿上制服時的那颯爽的英姿,即使是最挑剔的男人來看,都不得不心動。
但是,她是女神,有文憑有工作有背景,而我呢,說不好聽點,就只是一個鄉巴佬、窮吊絲,會點巫蠱之術有什麼用,能來錢麼?我們兩個,倘若沒有這一次案子,生命中從此定無交集,我即使有一些花花心思,但是也只是徒勞而已。
有時候,人對某些鏡花水月的東西太過期望,反而受傷。
看看窮困一生、癱瘓在床的羅婆婆就知道,這些東西登上不了大雅之堂。
滾滾的時代洪流終究會把它淘汰。
也許是自卑吧,我對黃菲就有一些抗拒感。然而她雨打梨花的哭容卻一下子把我心中柔軟的地方給擊中。我吃硬不吃軟,看著她那如星空般璀璨的眸子蒙上霧色,眼圈泛紅,我連忙說:“好吧,好吧,我跟她談過了,你們要是肯負責她兒子,應該就沒事了。”我心裡面在嘀咕,好歹也是人民警察,怎麼說哭就哭?
誰知她立刻笑了起來:“真的?”
我說當然是真的。
這個時候楊宇拉著我到一邊說道:“色蓋村留守的同事打來電話,說那個叫做王萬青的小孩子跑了,就在昨天晚上。”——王萬青就是青伢子的大名,他應該是羅婆婆的徒弟吧。我想到了自己十六歲時獨自出門打工、在外漂泊的日子,心中一酸。不過我不能和他比,就他那心理素質,比我一萬倍。點了點頭,不想管這些,連楊宇問我要不要去中仰苗寨說找人,我都沒答。
再過了兩個鐘頭,一身膿瘡、腹部鼓漲的黃老牙被送到了縣人民醫院來。
第十三章 返回南方
在羅婆婆的重症監護病房裡,由我見證,雙方簽署了口頭契約。
隨後羅婆婆以解蠱之法不外傳的藉口,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我是重點針對物件,自然不能免。出了房間,我毫無高人風範地蹲在住院部三樓的樓道口,楊宇問我要不要抽菸,我說不用,我不是菸民。他看著我,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有話對我講,於是就跟他下樓去。在院子裡的一棵槐樹下面,他抽完一根菸,然後問我,能不能教他一點巫蠱之術。
我果斷搖頭,說這不行,他急了,說必當重金為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