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鏡子中騰起,蔓延到了我的胳膊處。這種陰森冰涼的感覺,從我的尾椎骨一直蔓延到了頭頂。
我全身所有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手指上殷紅殷紅的。
我看見鏡子裡面的人在笑,在冷笑,那笑容無比的怪異,嘴角似乎要要咧到了耳朵邊上去。人雖然在笑,但是眼睛卻是一片的冰冷,像冰鎮的礦泉水,臉上肌肉在有規律地抽搐。這是我麼?眼睛、眉毛、鼻子,嘴巴……五官都是如此的熟悉,然而拼湊在一起,卻是無比的詭異和陌生。
鏡子裡面的我,是一個陌生的人,讓我驚恐,使勁地捏了捏自己的臉,這肌肉止不住地跳動,像是不屬於我了一般。這時,金黃色的鏡面一陣模糊,就像平靜的湖水中投入了一顆石子,有波紋出現,波光盪漾著,一陣又一陣,先急後緩,漸漸停歇。
一直到最後,這鏡子上面,出現了一個女人。
這是一個長得極為精緻的女人,穿著旗袍,看不出是清朝還是民國,她便像是也坐在鏡子面前一般,用白色的象牙梳著如瀑的黑色長髮。她的頭髮是如此的長,接近腰身,以至於從頭頂往下梳,需要弄好久。她仔細地梳著頭髮,然後挽成一個婦人的髮髻,取了一張紅紙,潤溼嘴唇,然後印上去,咧嘴一笑,甜甜的,又有著莫名的怪異。
她心情不錯,薄薄的嘴唇不斷閉合,像是在哼小曲。
接著畫眉,那是一種黑色的枝條,畫得很細心,眼睛睜得大大的。
這眼睛就在和我對望,此時此刻。她是在看鏡子,但是鏡子的這一頭,是我。
這是一件何等詭異的事情,這是一個何等神秘的場景。
但是,更加詭異的事情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