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仇笑了笑,故意說:“如果有特別的理由,我或許是會更改行期。”
“什麼特別理由?”金玲玲問。
方天仇衝她把右眼一擠,弦外有音地說:“譬如金女士要挽留我,這不是特別理由嗎?”
金玲玲會意地笑笑說:“好吧,那我就挽留你!”
“敝人樂於遵命,哈哈……”
於是,他們相對大笑起來。
四、鬥法
孫奇在送方天仇出門時,約定了第二天詳談。
方天仇離開孫探長公館後,乘街車到了“香港大酒店”,開個房間住下,然後撥電話到林公館,告訴林廣泰今夜不去他那裡了。
林廣泰雖然已經決定退出圈子裡的領導地位,不過他的雄心未泯,真有事情臨到頭上,他仍然不惜挺身而出。
尤其剛才那個神秘電話,警告他不得把方天仇留在家裡,對他無異是個挑釁,重又撩起了他不甘示弱的豪氣。
因此他在電話裡毅然表示:“天仇,我知道你的用意,是怕給我添麻煩。但你不要忘記,這次是我要你來香港的,所以我們得一本初衷,同舟共濟,天大的麻煩,你也得讓我分擔一份!”
方天仇對他這種肝膽相照的義氣頗為感激,但他的心意已決,只好婉轉說:“林大哥的這份盛情,我非常感激,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金色響尾蛇’的事件,對方聲勢浩大,在那種四面楚歌的情勢下,我們尚且渡過了,現在他們已經是形同瓦解,就是想對付我,恐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林大哥不必為我擔心。”
“既然是這樣,”林廣泰說:“那你就更沒理由不住舍下了。”
方天仇不便把孫奇的談話告訴他,笑笑說:“今天已經太晚了,明天一早我還得出去一趟……這麼吧,反正最近幾天是走不了的,過兩天我再到府上來打擾。”
林廣泰聽他這麼說,也就不便過於勉強了。
結束通話了電話,方天仇往床上一躺,兩手墊在腦後望著天花板默默地沉思起來。
孫奇剛才的一番話,顯然暗示出,鬧得港九黑社會雞犬不寧的“金色響尾蛇”風波,在他心目中並不足重視,卻對暗中發展的“勒索公司”密切注意。
由此可見,這所謂的“勒索公司”必定是個駭人聽聞的非法組織!
如果不是金玲玲的突如其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孫奇可能會透露更多的資料。
現在他只有憑空胡思亂想,從各種不同的角度,去假定這個“勒索公司”的來龍去脈。
首先,顧名思義,這是個以勒索詐財的非法組織是毫無疑問的。但照孫奇的說法,認為這個龐大的組織,除了勒索的不法勾當之外,尚有更大的陰謀,究竟指的是什麼,卻是令人匪夷所思!
於是他想到了失之交臂的金勝保,剛才孫奇不是說,兩條線索,一條是金玲玲,一條是金勝保?
金玲玲今晚跟莊德成談的話,證明她是事先預知小朱將被害,而金勝保的行蹤又是那麼詭譎,使方天仇忽然聯想到,孫奇所說的兩條線索,極可能就是一條。
唯一無法解釋的,是金勝保既然有了大禍臨頭的警覺,到處躲躲藏藏,何以小朱竟渾然無覺,居然帶了個妖豔女人出入夜總會,盡情尋歡作樂?
還有一點,就是那班人向小朱下手,和四處追蹤金勝保的動機,也是個耐人尋味的疑問。
想了整整一夜,他還是沒有獲得答案。
天一亮,他就乘車到警務處,說明是應孫奇之約而來的。
那個警探事先已得到關照,很客氣地告訴他:“孫探長到機場去了,很快就回來,你請在他辦公室等吧。”
方天仇點點頭,跟著警探來到了孫奇的辦公室。
“你請隨便坐。”
警探招呼了一下,便徑自離去。
等人是最難受的,尤其方天仇是急於見到孫奇,以便了解實情,獲得想了整整一夜的謎底。
可是孫奇偏偏在約定的時間去了機場,他是去接人,還是為誰送行?
方天仇感到很無聊,徑自在沙發上坐下來,掏出香菸來吸著。
順手在茶几上取了當天的報紙,翻開社會版,赫然發現小朱遇害的新聞已刊載出來。
報上除了文字報導之外,居然還附著現場拍攝的照片!
方天仇立即全神貫注,細閱報導的內容,發覺這篇兇殺案的報導非常詳盡,對當場的情形描述得淋漓盡致,跟他目睹的絲毫不差。